小智文学第2章
7
我把江丞约了出来。
有些难为情地说了我的想法。
“你要，找我生孩子？”
江丞脸色有些难看：
“你的意思是，让我当你的小三吗？”
“你凭什么认为，我江丞会心甘情愿做别人的小三！”
我垂着脑袋，难以启齿：
“话也不能这么说……我就是想要个孩子，我可以给你钱的。”
“我不缺钱。”
他语气生硬。
这时我才意识到自己行为的不妥。
我光想着就算要生娃也要找个各方面优秀的亲爹，却没考虑过江丞同不同意，我也真是的。
“抱歉，是我唐突了，我找别人就是了。”
江丞脸色却更难看了：
“你还想找谁？”
我没有察觉，还傻愣愣地说：
“实在不行，买精生娃也是可以的。”
“或者找个帅帅的模子哥……”
说到这，我的脸颊不由自主地更红了。
江丞沉默半天，气笑了。
“要孩子，也不是不行。”
我：“？”
一个人怎么态度能转变得这么快？
男人心，海底针。
然而，江丞的话还没完。
“我要你跟程南离婚，和我结婚。”
这……
我一脸难色：
“那不行。”
至少现在不行。
有听话水在身，程南不会让我离婚的。
江丞寒眸直直盯着我，不甘心道：
“即使他不能生，你为了他的自尊心宁愿找别的男人生孩子也不离开他？”
“你就这么爱他？”
我不想解释太多。
毕竟家丑不可外扬，而且我和江丞的关系还没到那一步。
但他很固执，非要个答案。
这让我觉得有些棘手。
“你要是太勉强就算了，对不起。”
我拿起包，匆匆就要走。
还是找模子哥吧。
却被他抓住手腕，捞了回去。
“我不问就是了。”
他有些挫败地将脑袋埋进我的颈窝，温柔的呼吸拂过我的耳畔：
“什么时候？”
话又说回来。
有几个模子哥能有江丞这样貌美的。
关键他智商还高，对下一代好。
我立刻又改变了主意。
心脏不由自主地加速，有些紧张，还隐隐有些兴奋。
“今，今晚可以吗？”
8
江丞一击即中。
我怀孕了。
他还很有些委屈。
说早知道不要那么卖力。
不然还能多吃几次。
我羞得给了他一脚。
他抓住，低头亲了亲我的脚背，抬眼用一种似嗔又似眷恋的眼神看我：
“和他离婚，跟我在一起好不好。”
说实话，以前我可能只想过和程南离婚。
但现在，我食髓知味。
竟真开始考虑和江丞在一起的可能。
吃过好的，才知道以前吃的有多差。
程南每次最多就五分钟，外边有人后，更是十天半个月都不碰我了。
而江丞像个刚开荤的毛头小子，非得把我摊煎饼里里外外服侍一遍才行。
是很有服务意识的一枚小哥哥呀。
对此，我为系花感到十足的惋惜。
但再婚……我还是十分慎重的。
“再说吧。”
江丞却不依不饶。
非逼得我说出心里话：
“你就这么随随便便跟了我，谁知道别的女人勾一勾手，你会不会和程南一样也出轨了。”
江丞表情一僵，又死死蹙着眉，眉心仿佛能夹死蚊子：
“你觉得我随便？”
我眼神躲闪：
“难道不是吗？”
他笑了。
不知道是气还是无奈，总之看起来命很苦的样子。
忽然他轻叹口气，将下巴抵在我脑袋上无奈道：
“我从高中就喜欢你了。”
我一愣。
我为什么不知道？
江丞冷笑一声，语气酸溜溜：
“那时你眼里只有程南，根本看不见别人。”
也是，我认同地点头。
他脸黑了。
“年少不懂事，他是唯一给我送早餐的人，让我不用因为饿肚子低血糖晕倒，我眼里自然就只有他了。”
我摇头感慨：
“所以女孩还是得富养，不然几顿早餐就给人骗走了。”
说完，空气却静默半晌。
我疑惑抬头。
只见江丞表情空白，竟是愣住了。
“你说，程南是唯一给你送早餐的人，而你因为他送的早餐，所以才会和他在一起。”
“那些早餐，该不会是糯米鸡、煎饼果子、鸡蛋什么的吧。”
我问他怎么知道那么清楚。
“因为那是我给你带的早餐。”
他声音干涩。
眼眶都红了。
我傻了。
“可是我亲眼看见程南给我桌子里放的……”
“那天我被班主任叫到办公室，拜托他送了一次早餐，同时还有一封情书。”
我们对视一眼。
沉默在空气中蔓延。
一合计，才发现原来是程南借花献佛。
不仅冒认自己是送早餐的人，更没有将江丞的情书给我，还对江丞说我根本就不喜欢他这种书呆子。
江丞倏然笑了，咬牙道：
“真是我的好兄弟。”
9
离婚的事提上了日程。
我将听话水的事也告诉了江丞。
他让我放心，好好养胎，其他都交给他。
我丝毫不担心江丞的本事。
他的律所我听说过。
从无败绩。
“……”
怀孕后，我顺理成章地和程南分房睡。
也不用再做家务。
这是我和程南结婚后最轻松的一段时间。
以前看过一句话。
女人只有怀孕后才会被当成一个人看待。
现在想想，用在这里再恰当不过了。
没过多久，江丞一声不响地搬到了楼上。
还经常借着做饭做多了的由头，送一些滋补的美食下来。
把我生生喂胖了五斤。
还会顺手帮忙做家务。
婆婆眉开眼笑，每次都拉着他说话。
说要给他这种心眼好的有为青年介绍对象。
“不用了，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婆婆惊讶，忙问对方是谁，这么好命。
江丞看了我一眼，轻笑一声：
“是我命好。”
“我还在等她离婚。”
我：“……”
婆婆尬笑两声，立刻扯开话题。
背后偷骂江丞神经病。
程南对于兄弟搬到楼上，也表现得十分开心。
但见他下来的频繁。
不知怎地就想起了高中的事，脸色就有些不太好看了。
回家的次数竟多了起来。
还十分刻意在江丞拜访的时候和我秀恩爱。
惹得江丞私下跟我闹。
我捂脸，已经无法直视自己的手了。
江丞还恶狠狠威胁我，说等我生完孩子就要我好看。
我生完了，是个女儿。
婆婆“啧”了一声，骂了句“赔钱货”就走了。
程南也皱眉，看了两眼，就说公司有事，也走了。
江丞眼含热泪，握住我的手亲了亲：
“辛苦了宝宝，是个很可爱的小公主。”
可当我看着满脸皱巴的小娃娃，一阵无语。
哪里可爱了。
不应该啊。
我和江丞都长得好看。
咋生出来一个这么丑的。
好在后面张开了。
变得白白嫩嫩的，很像江丞。
我让江丞没事别下来了。
不然容易被发现。
他不肯。
闹着要见女儿。
无奈之下，我只好借口身体虚弱带不了孩子，让江丞抱去楼上养。
婆婆看是女娃，根本不打算理。
巴不得有人捡走这烫手山芋。
程南儿子梦破碎，又经常早出晚归。
这天，我收到了系花的电话。
来示威的。
她说她怀孕了。
我十分惊讶。
无精症原来也能生娃吗？
医学奇迹啊。
10
这可把程南和婆婆高兴坏了。
破灭的儿子梦又重新燃起。
但系花说，程南必须尽快离婚和她结婚，否则她会直接把孩子打掉。
把两人吓的立刻找我谈话，要我退位让贤。
此时听话水已经失效。
我日防夜防，没有再吃喝程南递过来的东西。
加之听话水价格昂贵，一小瓶就得十万。
所以他现在也拿我没辙。
我坚决不离婚，并且悲痛哭泣。
“就算我老公出轨，还让小三怀孕了，我也绝不离婚，我是传统的女人，怎么能让女儿刚生下来就没了爸爸，怎么能忍受离婚这种人生污点！绝对不行！”
哭到街坊邻居都知道此事，纷纷谴责程南和婆婆。
他们慌了。
问我到底怎样才肯离婚。
我说我要房子和车子，还要每月五千元的赡养费。
刚开始程南是拒绝的。
但在江丞表示房车出资大头是我，并且他婚内出轨有错在先，打官司讨不着好，时间还长，系花肚子里那个也等不了多久之后。
程南同意了。
我自由了。
拿到离婚证后，程南和婆婆搬了出去。
为了避免后续纠葛，我转手就把房子卖了。
然后搬到楼上和父女两团聚。
女儿被江丞养得白白胖胖。
一手拉着我，一手拉着他，咯咯笑着喊爸爸妈妈。
我心都软了。
把她抱起来好一阵亲。
江丞就将我们两个一起拥入怀中，温声说：
“我们一家三口永远都不分开。”
只是还没腻歪两天，江丞就开始用幽怨的目光看着我。
问我要一个名分。
“宝宝，我觉得我现在就像你的男模，屁都不是。”
“别人问起，我都不知道怎么答，我不配。”
然后莫名其妙地自己就在那里哼歌。
“我无名分，我不多嗔……”
我：“……”
忍无可忍的我在某个风和日丽的一天，拉着江丞去扯了结婚证。
消停了。
后来，我突然想起来问他为什么会喜欢我，还天天给我送早餐？
江丞扭扭捏捏，半天才说：
“当时我们在打篮球，球不小心砸到你，你直接从三分界外扔回来，还进了筐，那时我觉得你好帅。”
“后来听说你晕倒了，我很愧疚，以为是那一球的原因，没想到是低血糖，所以就开始送早餐了。”
“送着送着，就把自己搭进去了。”
如果没有程南。
我想和我和江丞一定是从头幸福到尾吧。
可恶！
我恨恨咬牙。
直到听到程南悲惨的近况，才感觉顺了口气。
11
系花住进程家后，前婆婆还想照葫芦画瓢，让她像我一样当牛做马。
谁知她根本就不理会。
反而在家颐指气使，动不动就喊肚子痛。
喊到前婆婆不敢造次。
程南也把她当祖宗供着，生怕她肚子里的娃出事。
娃出生了。
是个混血宝宝。
程家炸开了锅。
据共友说，前婆婆哭天喊地，说她这是造了什么孽。
被戴了绿帽子的程南气得直扇系花耳光。
就想掐死孩子。
幸亏被拦下。
系花也懵了。
小道消息传，系花和程南在一起后，一边拿着他给的钱，一边和前男友分分合合，两头都要。
却没料到一不小心中招。
她也不清楚娃是程南的还是前男友的，就当成是程南的了。
原本稀里糊涂也就过去了。
谁能料到前男友竟有四分之一的外国血统。
竟生出个混血宝宝。
这一下就暴露了。
现在两人闹离婚。
系花不想离。
她说既然她和程南结了婚，那她的孩子就是程南的，程南有抚养责任。
程南铁了心要离。
于是系花闹到他的公司，将他工作都闹没了。
现在在打官司。
转折点在于，前婆婆中风偏瘫，住院了。
正是需要人照顾的时候。
系花立刻就同意离婚了。
说到底还是为了利益。
我和江丞带着女儿在公园散步时，将此事当成笑话闲聊。
没想到一旁突然冲出来一个流浪汉。
我吓了一跳，立刻抱紧女儿。
那人被江丞推开，摔倒在地。
“谢薰，是我啊，我是程南！”
我惊讶地看着眼前头发乱糟糟，衣服皱巴，浑身散发着馊味的人。
还真是程南。
“以前是我不对，把鱼目当成了珍珠，你和我复婚吧，我一定会对你好的。”
“还有女儿，她不能没有爸爸。”
我一阵无语。
现在需要人当牛做马，照顾生病的老母，又想起我了。
算盘打得真响。
江丞挡在我们身前，蹙着眉头：
“你们已经离婚了，现在小薰是我的老婆，和你没有任何关系。”
直到现在，程南眼里终于看见了江丞。
他瞳孔地震，咬牙切齿：
“江丞，是人都知道朋友妻不可欺，你到底什么意思！”
江丞嗤笑：
“我还想问你什么意思，如果当初不是你冒充我是送早餐给小薰的人，我们也不会分开那么久。”
程南却理直气壮：
“那又怎样，反正她已经是我的老婆，你就不应该再动别的心思！”
说着，程南又要上来拉我。
江丞寸步不让。
我冷声说：
“程南，我们的婚姻是你骗来的，感情也在你给我喝下听话水的时候彻底消失，现在江丞是我的合法丈夫，你再纠缠我要报警了。”
程南眼中闪过一丝心虚。
“你怎么知道听话水？”
我不仅知道，为了避免更多人受到伤害，江丞早就在收集证据打官司了。
但这些没必要和程南说。
他却仍不死心：
“女儿是我的种！你就算另嫁，她也是我的女儿！我要带走她！”
我和江丞对视一眼，我面无表情地说：
“差点忘了把这东西给你了。”
是程南当时的体检报告。
“你是无精症，这辈子都不会有孩子。”
“说真的还得感谢你的听话水，要不是你一定要我生孩子，我还不会找江丞帮忙，这倒是帮我们两个续上了情缘。”
12
正巧此刻隔壁邻居下来遛狗，看见女儿和江丞，笑着说了句：
“江律师，你女儿和你真是越来越像了，那高高的鼻梁可真是一模一样啊。”
如同晴天霹雳。
程南的目光愣愣地在江丞和女儿的脸上打转。
终于他彻底崩溃了。
冲上前就要打江丞。
反被撂倒在地，最后被警察带走。
为了避免后续麻烦，我和江丞带着女儿搬离了这里。
搬到了程南永远找不到的地方。
“……”
听话水这种黑科技，在网上被炒得越来越火。
大多数人觉得这种东西应该被禁止，不然公民的自由意识和人身安全无法保障。
少部分人觉得不应该禁止。
【禁什么禁？应该大批量生产，给那些不肯老老实实结婚生孩子小仙女用。】
【同意楼上兄弟，这些女人就是现在过得太好了，忘本了。】
突然有一条评论疯狂刷屏。
【警告所有人，不要用听话水！千万不要用！】
我看了下id，是程南。
然而这条评论立刻被兄弟们群嘲。
【bro，你这样是不是有很多小仙女私信你？】
【也是让老子见到活的沸羊羊了。】
“……”
后来听话水被爆出效果只有一年。
被使用的人做着违背自己意识的事，积怨越来越深，等到听话水失效后，立刻展开了报复。
于是，社会上因为听话水而引发的恶性事件直线上升。
最终，在多方面协调努力下，听话水终于如毒品一样被禁止。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