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好营地,并将那个蕴含灵炁的简易信号装置小心隐藏在岩石缝隙中后,顾远山决定向洼地深处,也就是疑似“地壳薄弱点”和可能存在更多资源的方向探索。
他依旧保持着高度警惕,无人机在前方引路,自己则利用地形隐蔽行进。体内灵炁缓慢自行运转,持续强化着他的感官和体力,让他能更早发现危险,也能更持久地行动。
前行了约一公里左右,地貌开始发生变化。灰色的岩石逐渐增多,形成了一片小型的风蚀岩林。岩石形态千奇百怪,如同天然的迷宫。而就在这片岩林的边缘,他听到了前方传来激烈的打斗声和某种生物愤怒的嘶吼。
顾远山立刻示意无人机升高,提供俯瞰视野,自己则迅速靠近,躲在一块巨大的风蚀柱后面,小心观察。
只见在前方一片相对开阔的沙石空地上,一支三人小队正陷入苦战。他们的对手是几只外形类似放大版蝎子,但甲壳呈现暗红色、尾部毒针闪烁着不祥紫光的生物——戈壁毒蝎,而且看体型和凶悍程度,远非地球物种可比。
那支小队顾远山有印象,是来自欧盟的参与者,队长正是那位名叫伊丽莎白的骑士后裔。她挥舞着一柄欧洲双手长剑,剑法精湛,步伐灵活,正面抵挡着两只毒蝎的主要攻击,剑刃与蝎钳碰撞,溅起火星。但她的情况并不乐观,左臂的护甲被划破,隐隐有血迹渗出,动作也因毒素或体力消耗而略显迟滞。
另外两名队员,一个手持突击步枪的白人男性,正依托岩石不断点射,试图干扰毒蝎的行动,但子弹打在坚硬的甲壳上效果甚微,只能留下浅浅白痕;另一名似乎是医疗兵的女性,则躲在稍远处,焦急地试图寻找机会支援,手中拿着医疗包和一把小巧的手枪。
地上已经躺倒了一只毒蝎的尸体,但剩下的三只依旧凶猛,尤其是一只体型格外庞大的,正不断试图绕过伊丽莎白,攻击后面火力支援的队员,形势岌岌可危。
【是伊丽莎白小队!他们遇到麻烦了!】
【这些蝎子好猛!子弹都打不穿!】
【伊丽莎白好像受伤了!这样下去要顶不住了!】
【主播要不要帮忙?】
【帮什么帮?自身难保!别多管闲事!】
【可是……看着他们死吗?】
弹幕争论不休。顾远山大脑飞速权衡。
出手?意味着暴露自己,可能卷入不必要的麻烦,甚至被拖累。伊丽莎白小队看起来是秩序守序的一方,但人心难测。
不出手?眼看他们被这些怪物消灭?这不符合他的本性,而且,多个朋友(或者至少是临时盟友)多条路,在这危机四伏的世界,完全独善其身未必是最优解。尤其是伊丽莎白,她的骑士精神和个人武力,值得一定的投资。
电光火石之间,他做出了决定。
“啧,看来‘邻居’遇到大麻烦了。”他低声自语,仿佛在说服自己,也像是在对观众解释,“总不能见死不救,毕竟看起来不像‘屠夫’杰克那种人。”
他迅速制定战术。不能暴露全部实力,尤其是灵炁。主要依靠科技装备和战术配合。
他取下背包,拿出92式手枪,检查弹匣。然后,他深吸一口气,将一丝灵炁主要引导至听觉神经。
瞬间,周围的声音被放大、解析。他能清晰地听到毒蝎节肢摩擦沙石的悉索声、伊丽莎白沉重的喘息声、子弹呼啸的轨迹、甚至能大致判断出那只最大毒蝎下一次攻击的可能方向。
“掩护我!”顾远山低喝一声,从岩石后猛地闪出!他没有冲向主战场,而是借助岩石掩护,快速迂回,目标是那只试图包抄后排队员的大型毒蝎!
他的突然出现,立刻吸引了战场双方的注意。
伊丽莎白眼中闪过一抹惊讶,随即化为决然,大声用英语喊道:“小心它的毒针和钳子!”
那名火力手也下意识地将部分火力转向顾远山出现的方向,进行掩护。
顾远山速度极快,强化后的听觉让他能提前预判毒蝎挥舞巨钳的动作,总是险之又险地避开。他并没有盲目开枪,而是不断移动,吸引那只大型毒蝎的注意力,为伊丽莎白减轻压力。
同时,他通过手势(简单的国际通用战术手势)向那名医疗兵示意,让她准备烟雾弹或闪光弹(如果他们有的话)干扰蝎群。
医疗兵愣了一下,似乎看懂了,急忙在背包里翻找。
就在这时,那只被激怒的大型毒蝎,尾部猛地一甩,一道迅疾的紫影带着破空声,直刺顾远山的面门!
毒针!
顾远山瞳孔一缩,强化后的动态视觉捕捉到了毒针的轨迹。他几乎本能地就要调用灵炁爆发速度闪避,但硬生生忍住!他强行扭转身体,用一个极其狼狈但有效的战术翻滚,惊险地避开了毒针。毒针擦着他的战术背心飞过,钉在后方的岩石上,发出“咄”的一声闷响,岩石表面瞬间被腐蚀出一个小坑。
【好险!】
【这反应速度!绝了!】
【刚才那翻滚,绝对是专业级的!】
【主播牛逼!(破音)】
顾远山惊出一身冷汗,但也成功拉近了与大型毒蝎的距离。他没有再用pistol射击坚硬的甲壳,而是猛地前扑,在毒蝎第二对步足抬起的瞬间,将手枪狠狠插进了其相对柔软的腹部关节连接处,然后扣动扳机!
“砰!砰!”
近距离的两声枪响!子弹在毒蝎体内造成巨大破坏,绿色的粘稠血液喷溅而出。大型毒蝎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嚎,动作瞬间僵硬。
与此同时,伊丽莎白也抓住机会,爆发出惊人的力量,双手长剑荡开面前一只毒蝎的巨钳,一个精准的突刺,剑尖从毒蝎复眼之间的缝隙狠狠刺入!
另一边,那名医疗兵终于找到了烟雾弹,拉开引信扔出!
“嗤——”浓密的白色烟雾迅速弥漫开来,遮蔽了视线。
剩下的两只毒蝎在首领重伤、视线受阻的情况下,发出了不安的嘶鸣,开始缓缓后退,最终钻入岩石缝隙中消失不见。
战斗结束。
烟雾渐渐散去,场中一片狼藉。伊丽莎白拄着长剑,剧烈地喘息着,左臂的伤口还在渗血。她的两名队员也瘫坐在地,脸上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
顾远山站起身,拔出插在毒蝎腹部的手枪,甩掉上面的粘液,警惕地看了看毒蝎消失的方向,然后才走向伊丽莎白小队。
“谢谢你的援手。”伊丽莎白抬起头,湛蓝的眼眸中带着真诚的感激和一丝审视,她用略带口音但流利的英语说道,“我是伊丽莎白,欧盟联军队长。这两位是我的队员,马克(火力手)和索菲亚(医疗兵)。”
“顾远山。”顾远山言简意赅地报上名字,目光扫过她的伤口,“你的伤?”
“毒素不深,索菲亚能处理。”伊丽莎白摇摇头,示意无碍,她看着顾远山,眼神中带着好奇,“你……很强。而且,很勇敢。”
“恰逢其会而已。”顾远山笑了笑,语气轻松,保持着距离感,“看来这片戈壁的‘房东’不太友好。”
伊丽莎白也露出一丝疲惫的笑意:“是的,除了环境,还有这些……变异生物,以及其他参与者。”她顿了顿,试探性地问道,“你是一个人?”
顾远山心中明了,这是开始评估和试探了。他点点头,没有否认:“嗯,就我一个。”
伊丽莎白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同情,随即正色道:“我们也是偶然聚集在一起的。这片区域很危险,单独行动生存几率很低。我们正在尝试寻找更多可靠的伙伴,共享情报,应对挑战。据说,通往下一个区域的‘天梯’入口很快会出现,需要集结力量。”
她发出了初步的结盟邀请。
顾远山没有立刻回答。他需要评估这支小队的可靠性。伊丽莎白看起来正直,有领导力,但她的队员呢?那个马克看起来有些冲动,索菲亚则显得有些怯懦。而且,结盟意味着行动受限,秘密更容易暴露。
但另一方面,结盟也能获得更多情报,分担风险,尤其是在应对“清理者”这种未知威胁时。
“信息共享,临时合作,可以。”顾远山沉吟片刻,给出了一个相对保守的回应,“具体行动,视情况而定。”他没有把话说死,保留了充分的自主权。
伊丽莎白似乎对这个回答并不意外,她点了点头:“明智的选择。那么,临时盟友?”她伸出了手。
顾远山看了一眼她沾着血迹和沙尘的手,伸手与她轻轻一握:“临时盟友。”
一次被迫的接触,带来了一次初步的合作。顾远山的戈壁求生路上,不再是完全的孤独。但他内心清楚,信任需要时间建立,而他的底牌,必须牢牢握在自己手中。他暗地里运转灵炁,感知着伊丽莎白等人的情绪波动和生命气息,评估着这份临时盟约的可靠性,同时也更加警惕地感应着周围,提防着那不知何时会出现的“清理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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