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要去医院。”宁岁安坐在副驾驶上,偏头看向程烈。
程烈扫了一眼她脸上的伤,沉默两秒,点头:“好。”
宁岁安撇了撇嘴,语气里带着不满:“你刚刚为什么拦我?”
“你已经出气了。”他语气平静。
“还没有。”她固执道。
程烈眉头微皱:“你不该自己动手,现在受伤的是你。”
“她也没比我好多少,”宁岁安轻哼一声:“她骂我,还骂你。”她顿了顿,声音低了些,却带着执拗,“你是我的人,我的人还轮不到别人骂。”
程烈眯了眯眼,侧眸看她一眼,似乎没想到她动手是因为这个。
他嗓音微沉:“那就更不应该。”
宁岁安皱眉:“你什么意思?”
“你可以叫我。”他淡淡道,“没必要自己动手。”
宁岁安一愣,随即别开脸,语气闷闷的:“叫你,你也不会打她,我知道的。”
程烈没再说话,车在路边一家药店前停下。
他解开安全带:“你在车上等我,我去买药。”
宁岁安“哦”了一声,看着他推门下车,背影很快消失在药店的玻璃门后。
她心里莫名有些烦躁,盯着镜子里的自己。
嘴角破了,颧骨上还蹭出一道红痕。
打是打爽了,可这会儿火辣辣的疼。
手指轻轻碰了碰伤口,又立刻缩回来,小声嘀咕:“下手还是轻了。”
程烈拉开车门坐进来,手里提着药店的袋子。
宁岁安立刻放下镜子,假装若无其事地看向窗外。
“不会破相,放心吧。”他语气淡淡。
“我当然知道。”她嘴硬,“我才不是担心这个。”
程烈没接话,拧开碘伏瓶盖,抽出一根棉签:“先处理一下。”
“我不要回家。”她皱眉道,“张婶肯定会问,阿杰看到还会跟我哥说,我哥什么时候回来?”
“不知道。”他蘸了药水,动作顿了一下,“就算张婶不说,阿杰不说,对方也会找你哥。”
宁岁安一僵:“那怎么办?”
“打架的时候怎么没想到这点?”他抬眼看她。
她轻哼一声:“我哥那么疼我,知道也只会支持我。”
程烈气笑了。
“确实是。”棉签轻轻按上她的伤口,声音低了些,“但确实也不应该打架。”
“疼啊,你轻点。”宁岁安突然偏头躲开棉签。
“不处理会留疤。”程烈提醒她。
宁岁安这才不情不愿地凑回去,“那你轻点啊…..”
“现在知道疼了?”程烈说话时喉结在她眼前滚动,宁岁安忍不住伸手碰了碰。
程烈呼吸一滞,喉结在她指尖下又重重滚动了一下,声音明显绷紧了:“坐好,别乱动。”
“我没动啊。”宁岁安眨了眨眼,一脸无辜,指尖却还停留在他的喉结上,“程保镖~你这儿~挺好亲的。”
程烈拿她没办法,都受伤了还不忘撩拨他。
他故意加重了棉签的力度,宁岁安立刻推开他的手:“疼!你还用力,故意的吧?”
程烈没说话,默默拧好碘伏盖子,用纸巾包住用过的棉签扔进袋子里。
他转头问她:“不回家你要去哪?张婶那边怎么交代?”
宁岁安撇撇嘴,她也不知道能去哪,但就是不想回家。
“要不先去你闺蜜那?”程烈提议,“或者给你开间房住几天。”
明天是周六,周一宁岁安也没有课,三天时间,脸上的伤应该能淡得差不多了。
“不要!”宁岁安想了想,眼珠一转,“去你那儿!你以前自己住的地方在哪?”
程烈明显怔了一下:“我那地方,环境不太好,你住不习惯的。还是给你开间房吧。”
“我不管!”宁岁安伸手戳了戳程烈的胳膊,“我就要去你那儿,快点开车!”
程烈沉默片刻,终于还是调转了方向盘。
宁岁安得逞地抿嘴偷笑,心满意足地靠回座椅里。
车子停在一栋略显陈旧的居民楼前,灰白的外墙有些斑驳,楼道里的感应灯也不太灵敏。
程烈带着宁岁安上了五楼,掏出钥匙打开门。
一房一厅的小户型,面积不大但收拾得很整齐。客厅里摆着一张双人小沙发和小茶几,厨房区域虽然狭小但灶台擦得很干净。卧室门半掩着,能看见里面一张单人床和简易的桌子。
“比我想象中干净嘛。”宁岁安好奇地打量着四周,手指在茶几上轻轻一抹,居然没什么灰尘。
程烈把钥匙扔在门口的鞋柜上:“说了你住不习惯的。”
宁岁安撇撇嘴:“我又没嫌弃。”
她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我得给张婶打个电话。要是我哥找你,你得帮我打掩护。”
程烈嘴角微不可察地扬了扬,没接话。
“哟,你也会笑啊?”宁岁安歪头看他,“不过笑起来还挺好看的。”
程烈立刻绷住脸:“晚餐要吃什么?我出去买。”
“你煮吗?”她眼睛一亮,“你煮的话,随便什么都行。”
程烈没应声,走到门口又回头叮嘱:“在家待着,别乱跑,知不知道?”
宁岁安摆摆手:“啰嗦,赶紧去。”
门关上后,外面传来钥匙转动的声音。
他居然把门反锁了。
宁岁安轻哼一声:“还不放心?”
她能跑出去干嘛?
好不容易来到程烈家,当然要好好参观一番。
宁岁安给张婶打了个电话,随口编了个理由,说自己在林妍家住两天。
张婶应了声,没多问。
这倒也不算稀奇,平时她也常去闺蜜家过夜。
挂断电话,她把手机往沙发上一扔,迫不及待地开始参观程烈的住处。
推开卧室门,单人床上的被褥叠得方正正,她忍不住扑了上去,把脸埋进枕头里。
奇怪!
明明好些天没人住,床单上却还残留着一点淡淡的须后水味道,连灰尘都没有。
宁岁安起身走到衣柜前,拉开柜门一看。
清一色的黑T恤、黑裤子,连内裤都是黑色的。
她随手拎起一条,布料在手里轻晃,弧度还挺明显……
突然想起那天晚上挂在他身上时,隔着衣服感受到的触感,宁岁安脸上顿时一阵发烫。
宁岁安盯着手里的黑色内裤,鬼使神差地想:“好像还挺壮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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