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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扯过被子盖过头,翻了个身背对着他:
“小侯爷,慢走,不送。”
那晚之后,我和萧承陷入了冷战。
他的狐朋狗友们知晓了,明里暗里讥讽我不识好歹:
“某人也太识好歹了,小侯爷什么时候和人低过头?”
“还不见好就收,闹过头了,及笄礼没人提亲就尴尬了。”
我充耳不闻。
箭头瞄准两只大雁,还未松手,忽然听得春桃惊呼一声:
“小姐,小心!”
我连忙偏过头,一只箭矢裹挟着秋风,堪堪从我脸边擦出一道血痕。
一箭双雕,两只大雁被射中。
脸颊的擦伤火辣辣的疼。
萧承却连看也没看我一眼,骑着马从我身边掠过,将那对大雁给了
人群中不知道是谁问了一嘴:
“小侯爷,你猎着这对大雁,总该不会是为了给某人的纳雁礼吧?”
说话的人朝着连月微挤眉弄眼。
萧承扫了我一眼,让人将那双大雁交给连月微身旁的下人。
连月微红了脸,意有所指盯着我瞧:
“皎皎从去岁就心心念念着这一双大雁了,小侯爷给了我,她生气了怎么办?”
萧承冷哼一声:
“小爷猎的大雁,想给谁便给谁。”
“某人若是低个头,服个软,小爷也不是不能再给她猎……”
我直接转身就走。
从秋猎之后,我和萧承就没再见过面。
准确而言,是他在等我服软。
我太了解他了,以往我和他起了争吵,回回都是我先低头服软。
可而今,我累了。
他不见我,我倒也乐得清闲。
倒是凌璟,上回那一封信后,就再也没送消息回来过。
我想,婚前失节,声名狼藉,他大概对我也很失望。
虽然失落,却也在意料之中 。
我及笄那日,萧承真的没来。
春桃给我上妆时,还忍不住愤愤不平:
“小侯爷也真是的,您及笄礼他不来就算了,还在侯府大摆酒席,诚心要抢您的风头。”
“你是不知道,他们那些人说得有多难听……”
春桃也说不下去了,我对着镜子自嘲地笑笑。
其实春桃就算不说,我也能料想到他们说了什么。
从小跟在萧承屁股后头,那些话我听了不下数百遍,早已烂熟于心。
萧承他啊,还在等着我向他低头。
只是这次,他等不到了。
铜锣声响起,时辰到了,我跟着母亲出门面见宾客。
恰在这时,一个下人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
“凌世子来提亲了!”
……
我及笄那日凌璟来提亲这事出乎我的意料。
我更没料到的事,及笄的第二日,府里就挂满了红色灯笼绸缎,天不亮我就被拉起来换上嫁衣,稀里糊涂被我爹塞上了花轿,风风火火敲锣打鼓,将我送进了国公府。
一切快得我还没反应过来,后腰便被一双大手托住。
身后退无可退,人已经被抵在墙边,他低头寻着我的唇舌勾缠。
隔着薄薄的衣料,男人指腹的茧子贴着腰线轻刮。
我愣了下,下意识按住他的手。
凌璟那张和儿时相差无多的脸近在咫尺,只是他像是很久没睡过一样,眼底的乌青与眼中的红血丝都很重。
瞧这不像要成婚的,响上赶着索命投胎的。
我都怕稍微折腾得激烈些,他就两眼一翻倒过去了。
“凌璟……你要不先自个儿去睡一觉?”
他抿着唇,眼尾低垂,闪过一丝失落,活像一只被拒绝了的大狗:
“皎皎是嫌弃我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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