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智文学江晚晚快速在心里梳理了一遍细节：下午两点左右，正是收麦最忙的时候，村民们都埋头干活，没人会太留意她；大队长忙着指挥，肯定乐意有人帮他跑腿送东西；从麦地到村会计家，要经过河边的大樟树，刚好能在4点15分前绕到芦苇荡，时间完全赶得上；最重要的是，二赖子肯定会跟在自己身后，而且芦苇荡那边芦苇长得非常高，人一进去，下一秒就看不见身影。
在那动手，绝对不会被人发现。
再加上那个时间点，大家都忙着干完最后一点活好登记工分，一般不会有人到芦苇荡那边去。绝佳的时间，绝佳的地点，她要是不给二赖子一个狠狠的教训，还真以为自己很好欺负呢。
下午三点过去一点，太阳越发毒辣，大队长擦着汗走到麦地边，从口袋里掏出记满进度的小本子，皱着眉嘀咕：“这进度表再不送过去，会计该着急了，可这边又走不开……”
江晚晚听到这话，立刻放下手里的麻绳，快步走到大队长身边，笑着说：“大队长，您要是走不开，我帮您把进度表送过去吧！我送完就回来，不耽误干活。”
大队长愣了愣，随即笑着点头：“那太好了！麻烦你了晚晚，送完赶紧回来，这边还得靠你归置麦秸呢。”他说着，把小本子递给江晚晚。
江晚晚转身往村东头走，脚步不快不慢，眼角的余光瞥见二赖子急得站了起来，想跟过来又不敢，只能在原地转圈。他总不能跑过去跟大队长说“我要跟着江晚晚”，那样不仅会暴露自己盯梢的事，还会让大队长起疑心。
二赖子：怎么办，江晚晚是要去哪？
我该怎么跟上去？
二赖子看着江晚晚的背影渐渐走远，脚在原地蹭得黄土都起了烟，心里像揣了只乱撞的兔子，嘴里不停念叨：“怎么办？江晚晚这是要去哪？不是说去归置麦秸吗？怎么往村东头走了？”
他伸手抓了抓乱糟糟的头发，跟上去又怕被其他人发现，要是被抓住他可有嘴都解释不清楚。可要是不跟去弄砸事情，陈凤兰和周知越也饶不了他。
“不行，必须得跟上去！”二赖子猛地站起身，眼里闪过一丝狠劲——他可不想丢了周知越给的好处，更不想被陈凤兰指着鼻子骂。
二赖子打定主意后就开始装肚子疼来到大队长身前，“大队长，我这肚子疼，我想要去趟茅房。哎呦喂~”
大队长抬眼看了一下二赖子，脸上嫌恶的表情毫不掩饰，“二赖子，你是懒人屎尿多，成天不是想着偷懒就是想着偷懒。我告诉你，你今天要是不把那块地的麦子给割完，今天的工分别想要。”
“别别别……大队长。我不偷懒，我上完茅房就回来干活。怎么说我也割了一点麦子，多少给点工分吧。”二赖子舔着脸说道。
大队长是越说越气愤，口水都喷在了二赖子脸上，“亏你还好意思说，这都下午了，你看看你割了多少麦子……”
说到最后，大队长实在是懒得说，将连撇向一旁不愿看二赖子，“去吧去吧，快去快回。”
“好嘞。”得到允许后，二赖子急忙朝江晚晚离开的方向追去。
耽搁这么长时间，他还真怕追不上江晚晚的脚步。
而他不知道的是，江晚晚此时正故意放慢脚步，等他到来。
刚拐进通往河边的小路时，江晚晚就听见身后草丛里传来细碎的“沙沙”声——不是风吹草动的自然声响，而是脚步踩过枯枝败叶的闷响，节奏慌乱，还带着几分刻意的轻缓。她不用回头也能猜到，肯定是二赖子跟上来了。
江晚晚故意等二赖子瞧见自己身影后，转身走进芦苇荡之中。
站在芦苇荡之外的二赖子还疑惑着：江晚晚放着好好的大路不走，拐进芦苇荡干啥。
随后像是想到什么，嘴角露出猥亵的笑，搓着手跟了进去。
一进去，就瞧见站在那似乎是在等人的江晚晚，还对他露出笑容。还没来得及弄清楚江晚晚为什么等自己，下一秒纤细的拳头却带着巨大的蛮力像自己脑袋上直直撞上来。
一阵天晕地旋后，二赖子感觉自己鼻子下似乎有什么液体正在缓缓流出。他伸手摸了摸，拿下来一看，猩红的鲜血冲的他原本晕乎乎的脑袋更加难受。
血！
流血了！
此时他抬头就瞧见江晚晚正居高临下笑眯眯地看着自己，嘴里说出的话却让他胆战心惊，“二赖子，没想到你还真不怕死，上次我大人不记小人过放过你，这次竟然还敢打我主意。”
“不……没……我……”二赖子吓得话都说不利索。
“我问你，你为什么要跟踪我？”江晚晚冷着脸问道，“我可不相信恰好这样的借口，你最好想清楚在回答。我数三个数，你要是还不说的话，你说这里风景是不是很好，很适合人安睡。”
二赖子吓得浑身战栗，本就胆战心惊的他这下更是哆嗦得厉害，“我……我……”
他都不知道自己还有口吃的毛病，越是焦急越是说不出话来。
“我……我……”二赖子嘴唇哆嗦着，急得满脸通红，可话到嘴边就是说不完整，舌头像被胶水粘住，连呼吸都带着慌乱的颤音。他看着江晚晚冷得能结冰的眼神，心里的恐惧像潮水般往上涌，却偏偏被卡在喉咙口，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江晚晚眼底最后一点耐心也耗光了。她没再等二赖子结巴完，趁着他缩着脖子不敢抬头的间隙，突然抬脚，重重踹在他捂着膝盖的手上。这一脚用了提炼异能后的力道，虽没下死劲，却足够让二赖子吃痛。
“哎哟！”二赖子疼得惨叫一声，手一松，整个人顺着芦苇根往旁边倒去，后脑勺“咚”地撞在硬邦邦的泥地上，眼前瞬间冒起金星。
没等他缓过劲，江晚晚已经弯腰，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将他半拎起来。她的力气比看起来大得多，二赖子像个破布娃娃似的被拎着，脚尖勉强够到地面，只能胡乱蹬着腿，嘴里发出“呜呜”的求饶声。
“说不出话是吧？”江晚晚的声音贴着他耳朵响起，带着冰冷的压迫感，“那就先让你疼个明白，说不定疼够了，话就顺了。”
话音刚落，她抬手对着二赖子的胳膊肘轻轻一拧。这一下角度刁钻，二赖子只觉得胳膊像被硬生生掰断，疼得眼泪瞬间飙出来，喉咙里的“呜呜”声变成了撕心裂肺的哭喊：“我说！我说！我全说！别拧了！”
江晚晚这才松了手，二赖子“扑通”一声摔回泥地里，抱着胳膊肘蜷缩成一团，疼得浑身发抖，却不敢再结巴半句，喘着粗气急忙喊：“是周知越！是他跟陈凤兰一起找的我！说让我盯着你，要是你跟别人提他们商量的事，就立刻报信！还说……还说等找到机会，把你引到没人的地方，让你‘出点意外’，没法再碍他们的事！”
“意外？”江晚晚蹲下身，眼神里的冷意更浓，“什么意外？”
“我……我不清楚！”二赖子赶紧摇头，生怕再惹江晚晚生气，“他们没细说，就说让我别管，只需要把你引过去就行！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了，江晚晚，我就是个跑腿的，你别再打我了！”他说着，还往后缩了缩，胳膊肘的疼还在钻心，让他对江晚晚彻底没了半分反抗的念头。
江晚晚盯着他看了几秒，确定他没敢隐瞒，才缓缓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泥。她没再提“打”字，可眼神里的威慑力却让二赖子不敢有丝毫松懈。
“现在知道疼了？”江晚晚的声音恢复了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想不疼，想继续在村里待下去，就按我说的做。”
二赖子赶紧点头，像小鸡啄米似的：“你说！你说啥我都听！只要别打我，别让我待不下去！”
“第一，从今天起，你不用再盯我。”江晚晚竖起一根手指，语气严肃，“你去盯陈凤兰和周知越，他们俩什么时候见面、说什么话、做什么事，你都给我记清楚，每天晚上找机会跟我报信。要是敢漏掉一点，或者跟他们通风报信，你知道后果。”
二赖子心里一咯噔——盯村支书的闺女和知青，这要是被发现，他肯定没好果子吃。可一想到江晚晚刚才的狠劲，他又不敢拒绝，只能硬着头皮点头：“我记……我记住了！我一定盯紧他们！”
“第二。”江晚晚又竖起一根手指，眼神里多了几分算计，“你得帮我把‘陈凤兰天天跟周知越凑在一起’的事，悄悄在村里宣扬出去。不用说得太直白，就跟婶子大娘们闲聊的时候提一嘴，比如‘看见凤兰跟周知青在河边说话’‘见他俩一起往知青点走’，越自然越好。”
二赖子愣住了：“宣……宣扬这个？为啥啊？”
“不该问的别问。”江晚晚冷冷打断他，“你只需要照做。要是这事办好了，之前你跟踪我、耍龌龊心思的事，我可以不跟任何人提。要是办不好……”她没说完，却故意瞥了眼旁边的河水，那眼神里的意思再明显不过。
二赖子打了个寒颤，赶紧连连保证：“我办！我肯定办好！我明天就跟李婶她们闲聊，保证说得自然！”他现在满脑子都是“别被江晚晚收拾”，哪里还敢管为什么，只想着赶紧答应下来，先把眼前这关过了。
“滚吧。”
“哎！哎！我这就滚！这就滚！” 二赖子忙不迭地应着，连滚带爬地从泥地里站起来，也顾不上拍掉身上的草屑和泥巴，更不敢再看江晚晚一眼，转身就往芦苇荡外冲。他的脚步又急又乱，好几次差点被芦苇根绊倒，却只敢加快速度，生怕江晚晚突然改变主意，再把他叫回来。
江晚晚看着他离开的背影露出满意的笑，她知道二赖子绝对不敢阳奉阴违。以他那欺善怕恶的性子，会乖乖照做。
她记得陈凤兰还有个娃娃亲的对象，好像是当兵的。
接下来，事情就变得有趣起来。
也不知道村支书到底会喜欢哪个女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