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智文学林薇的手指已经扣住了斧柄，指节发白。她盯着那个短发女人，大脑飞速运转：对方知道她的名字，是陷阱？还是……
“我叫唐霜。”女人举起双手，示意没有敌意，”金鼎山安全区特殊行动队队长。夜枭的’邀请’，我们已经收到了风声。”
林薇的心脏漏跳一拍。夜枭的邀请？他们怎么知道？
唐霜似乎看穿了她的想法：”江城就这么大，黑蛇组织、夜枭、军方，三方都在盯着同一块蛋糕。你以为你们的行动很隐蔽？”
她指了指山下：”检查站那个探测器，是我们提供的。但我们没告诉他们，仪器还有个后门程序，能记录所有异常波动的具体数据。比如——”她笑了笑，”一个刚刚觉醒的速度型异能者，能量特征像流星一样划过屏幕。”
陈博士忍不住开口：”你们……在监视异能者？”
“不。”唐霜摇头，”我们在保护异能者。真正的异能者。”
她打了个手势，巡逻队散开警戒。唐霜独自走到灌木丛前，蹲下身，平视着林薇：”安全区不是天堂，但也不是集中营。那个检查站，是军方激进派设立的’筛选点’，专门抓捕高等级异能者送往前线当炮灰。而我们，是另一派。”
“另一派？”林薇终于开口，声音沙哑。
“保守派，或者说……理智派。”唐霜伸出手，”我们认为异能者是人类的进化方向，不是工具。金鼎山安全区内部有分歧，但我们的地盘，我说了算。”
林薇没接那只手：”我怎么相信你？”
“你可以不信。”唐霜收回手，站起身，”但你没有别的选择。山下检查站已经发现你绕路了，激进派的追兵十五分钟内就会搜山。你带着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博士，能跑到哪去？”
她指了指山顶：”跟我走，或者自己杀出一条血路。选吧。”
林薇沉默了三秒，松开斧柄，扶着陈博士站了起来：”带路。”
唐霜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转身就走。她的队员们立刻跟上，动作默契得像一个人。
上山的路比想象中难走。末世的两个月，没人维护的山道已经被杂草和藤蔓覆盖。但唐霜的队伍如履平地，显然对这里了如指掌。
林薇走在中间，陈博士气喘吁吁地跟着。她注意到，这些士兵看她的眼神很复杂，有好奇，有审视，还有一丝……同情？
“到了。”唐霜停在一扇铁门前。
铁门嵌在山体里，表面锈迹斑斑，但林薇看到了门缝里的新焊接痕迹。这扇门后面，是人工开凿的通道。
门开了，一股混合着消毒水和机油的味道扑面而来。林薇眯起眼，适应着里面的光线。
眼前是一个巨大的地下空间，原本是度假村的防空洞，现在被改造成了堡垒。发电机轰鸣，头顶的日光灯管闪烁。到处都是忙碌的人，有穿白大褂的，有穿军装的，还有普通幸存者。
但林薇第一眼看到的，是挂在墙上的巨大屏幕。
屏幕上，是江城的地图。地图上有三个红点，正呈三角之势对峙。
“黑蛇组织，总部在城南的物流园。”唐霜指着其中一个红点，”首领雷豹，手下大概三百人，其中异能者二十多个。”
她指向第二个红点：”夜枭，城东环球金融中心。没人知道他的具体实力，但据说他能控制至少五百只丧尸。我们怀疑，他本身已经不是人类了。”
最后，她指向金鼎山：”我们。目前收容幸存者四千三百人，异能者一百八十二人。听起来很多？但七成都是D级以下的辅助异能。真正能战斗的，不到四十人。”
林薇盯着屏幕：”你们想让我加入？”
“不。”唐霜摇头，”我们想让你成长。你的潜力，比你自己想象的更大。”
她带着林薇和陈博士穿过忙碌的大厅，来到一扇标着”医疗区”的玻璃门前。门开后，里面是一个设备齐全的医院。
“博士，这边请。”一个老医生迎上来，”我们急需你的专业知识。关于血清的研究，我们遇到了瓶颈。”
陈博士看向林薇，眼神询问。
“去吧。”林薇点头，”你在这里，比跟着我安全。”
陈博士犹豫了一下，还是跟着老医生走了。他回头喊：”林薇，小心点！”
唐霜带着林薇继续往里走，来到居住区。这里被隔成一个个小房间，条件简陋但还算干净。
“你的房间，302。”唐霜递给她一把钥匙，”里面有换洗衣物和基本用品。食物和水每天下午五点配给，凭身份牌领取。”
林薇接过钥匙，没急着开门：”你们想要什么？”
“什么？”
“别装傻。”林薇直视她的眼睛，”你们收留我，给我庇护，总不是因为我长得好看。”
唐霜笑了，这次笑得真情实意：”我喜欢聪明人。没错，我们需要你。”
她靠在墙上，点燃一支烟：”三天后，军方激进派会组织一次’清剿行动’，目标是黑蛇组织。他们需要一个先锋队，去摸清楚雷豹的布防。”
“所以你们想让我当炮灰？”林薇冷笑。
“不。”唐霜吐出一口烟圈，”我们想让你当队长。”
林薇愣住了。
“那一百八十二个异能者里，没几个有实战经验。他们觉醒前是白领、学生、服务员，连鸡都没杀过。”唐霜弹了弹烟灰，”而你，林薇，你在末世第一天就敢注射血清，敢从雷豹手里抢东西，敢拒绝夜枭的邀请。你天生就是吃这碗饭的。”
她凑近了些，声音压低：”更重要的是，你和夜枭交过手，还活下来了。整个安全区，没人能做到这一点。”
林薇沉默。她能闻到唐霜身上淡淡的血腥味，这个女人杀过很多人，也杀过很多丧尸。
“如果我拒绝？”
“你可以拒绝。”唐霜耸肩，”但三天后，激进派的人会直接来抓你。他们可不会像我这么好说话。到时候，你要么加入他们的炮灰队，要么……”她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
林薇没说话，转身开门。
房间很小，一张床，一张桌子，一个衣柜。床上放着一套崭新的作战服，黑色的。
“对了。”唐霜在门口说，”你的身份牌在桌上。还有，别在房间里用异能。整个安全区都有能量监测仪，夜枭的眼线，可不止我一个。”
门关上。
林薇立刻检查房间。墙角、灯罩、通风口……她找到了三个监视器，微型，几乎看不见。
她没动它们，只是坐在床上，拿起桌上的身份牌。
牌子上写着：
姓名：林薇
异能等级：待测定
隶属：特殊行动队（预备役）
她冷笑一声，把牌子扔回桌上。
这时，系统音再次响起。
【叮！检测到宿主进入”安全区”，触发主线任务。】
【主线任务：抉择】
【任务描述：三方势力都在注视着你。选择你的阵营，将决定你的未来。】
【选项一：加入军方激进派（奖励：B级武器库权限）】
【选项二：加入唐霜的保守派（奖励：异能训练室使用权）】
【选项三：直面夜枭（奖励：未知）】
【选项四：独行（奖励：无）】
【注意：选择后不可更改。请谨慎决定。】
林薇盯着虚拟面板，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床沿。
每个选项都是陷阱。激进派把她当炮灰，保守派把她当刀，夜枭把她当玩具。至于独行……在江城，独行等于找死。
但她没得选。
她必须变强，强到能撕碎所有算计她的人。
她正要做出选择，突然，房门被粗暴地踹开。
一个穿着军官制服的男人冲进来，身后跟着四个持枪士兵。他的肩章上，有三颗金星。
“林薇？”男人冷笑，”我是金鼎山安全区总指挥，赵建国。你被征调了，现在跟我走。”
唐霜从不远处跑来，脸色铁青：”赵指挥，她是我的人！”
“你的人？”赵建国嗤笑，”整个安全区，都是军方的人。唐霜，别忘了你的身份。”
他转向林薇：”听说你拒绝了夜枭的邀请？很好。现在，我代表军方，正式邀请你，加入’猎蛇计划’。这是命令，不是请求。”
士兵们举起了枪，枪口对准林薇的额头。
林薇缓缓站起身，她能感觉到，整个安全区的能量监测仪，都聚焦在了这个房间。她的每一个动作，都在无数双眼睛的注视下。
她笑了，笑容里带着前世被推入尸群时的绝望，也带着重生后第一次燃起复仇火焰时的疯狂。
“好啊。”她说，”我加入。”
赵建国满意地点头，转身要走。
“但是，”林薇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我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
林薇走到他面前，一字一顿：”我要亲手，砍下雷豹的头。”
赵建国愣了一下，随即大笑：”有志气！我答应你！”
他带着士兵离开了。
唐霜站在门口，眼神复杂：”你疯了。激进派的计划就是让你去送死。”
“我知道。”林薇坐回床上，重新拿起身份牌，”但谁说……死的就一定是炮灰？”
她捏碎身份牌，塑料碎片扎进掌心，血渗出来。
系统面板在她眼前疯狂闪烁，四个选项同时亮起，又同时熄灭。
【警告！宿主做出特殊选择，系统逻辑冲突……】
【逻辑重组中……】
【重组完成。】
【主线任务更新：伪装】
【任务描述：你选择了最危险的路。但真正的猎人，总是伪装成猎物。】
【当前目标：在’猎蛇计划’中存活，并获取军方核心机密。】
【奖励：夜枭的’邀请函’自动激活。】
林薇的心脏猛地一缩。
夜枭的邀请？自动激活？
这是什么意思？
她抬起头，看向房间角落的监视器。红灯闪烁，像一只邪恶的眼睛。
而在监视器的另一端，环球金融中心顶层，夜枭端着红酒杯，看着屏幕上的林薇，嘴角勾起愉悦的弧度。
“猎物，终于进笼了。”他轻声说，”游戏，正式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