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在这场风波中,嫪毐与赵太后所生的两个儿子同样未能逃脱命运的制裁,被秦王嬴政下令处死,以维护王室的尊严与血统的纯正。】
【在这场叛乱背后,相国吕不韦难脱干系,嬴政借此机会顺势对吕不韦进行了清算,罢免了他的相位,并逐出咸阳。】
【至此,年轻的嬴政将将去权力,牢牢掌握在自己手中,并开始积蓄力量为灭国做准备。】
吕不韦的结局被天幕平淡地道出,李斯心中百味杂陈。
那个曾经需要他仰望的相国,那个给了他最初机会的恩主,最终却落得如此凄惨的下场。
这让他更加清晰地认识到,在绝对的君权面前,任何可能威胁到皇权的势力,无论曾经多么显赫,都只有覆灭一途。
“权势如虎,伴君如伴虎。” 他心中默念,警醒自己必须时刻谨守臣子的本分,但又不能失去陛下的信任与倚重。
他偷偷抬眼观察陛下的反应。
嬴政依旧沉默,只是周身那股冰冷的杀意似乎收敛了一些,转化为一种更深沉的、掌控一切的威严。
天幕揭开的这些伤疤虽然刺痛,但也再次向所有朝臣,昭示了一个铁的事实……
那便是,任何敢于挑战秦王权威的人,无论身份如何尊贵,背景如何复杂,最终都只有一个下场。
【公元前230年,为结束战争实现大一统,使万民得以安享太平,30岁的秦王嬴政毅然踏上了统一六国的豪迈征途。】
【为此,始皇帝采取了远交近攻的策略,以避免多面树敌。】
【首先,秦国选择了地理位置相近、且实力相对较弱的韩国,作为攻击目标,内史腾率军攻韩,成功俘虏了韩王。】
【后并设立了颍川郡,韩国至此灭亡。】
天幕的声音落下,如同一声最终的判决,回荡在已然易主的韩国故土上空。
在新设立的颍川郡,曾经的韩国都城新郑,一种难以言喻的沉寂笼罩着街巷。
秦军的黑旗在城头飘扬,取代了熟悉的韩帜,甲胄鲜明的秦军士卒在街道上巡逻,脚步整齐划一,带着异域的腔调呼喝口令。
店铺虽然陆续开门,市集也渐渐恢复,但往来百姓的脸上,却少了往日的神采,多了几分谨慎与观望。
在这片沉默之中,是无数韩地百姓翻涌不息的心潮。
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坐在自家门槛上,浑浊的双眼望着街角那面陌生的黑色旗帜。
他经历了韩国的衰败,目睹了贵族的奢靡与无能,对故国,他并非没有怨言。
然而,当“韩国至此灭亡”这几个字真的传来时,一种刻骨的悲凉还是瞬间攫住了他的心脏。
“亡了……真的亡了……”他喃喃自语,手中摩挲着一块刻有韩地纹样的旧陶片,那是他年轻时,韩国尚有一丝生气时的物件。
故国再弱,也是生于斯长于斯的根。如今根断了,他们成了无根的浮萍,成了秦之颍川郡人。
这份身份的转变,带来的是一种深入骨髓的怅惘与失落。
可他能做什么?
反抗吗?
那只会带来更多的杀戮。
木已成舟,就这样吧。
【这一胜利不仅消除了秦国的侧翼威胁,还为后续的进攻提供了稳固的基地。】
【随后,王翦挂帅出征赵国,却遭遇了赵国名将李牧的顽强抵抗,双方激战良久难分胜负。】
【秦军久攻不下,于是秦国巧妙运用反间计,买通了赵国的奸臣郭开,使其在赵王面前进谗言,导致李牧喊冤被害。】
【赵国因此自毁长城!】
“暴君!无耻之前秦!何来脸面之说?!”
“暴君嬴政!无耻暴秦!你们也配谈统一?”他攥紧拳头,指节因用力而泛白,指甲深深嵌进掌心,鲜血顺着指缝滴落也浑然不觉。
“李牧将军何等忠勇!凭一己之力守我赵国疆土,让秦军寸步难行!你们打不过,就用那腌臜的反间计,买通郭开那等奸贼构陷忠良!”
话落,周围聚集残余旧部也被激起怒火。
【王翦趁机挥师猛进,一举攻占了邯郸,赵国随之沦陷。】
赵国,终究是亡了。
那曾象征着荣耀与艰难的“赵”字旌旗,从邯郸城头颓然坠落,被无数只脚踩进泥泞。
烽烟散尽,秦军的黑色旗帜如同乌云,笼罩了这片土地的每一个角落。
统一的法令颁布下来,度量衡要改,文字要同,车轨也要一样。
曾经的赵人,如今成了“秦之黔首”。
日子似乎还在继续,只是头顶的天,换了颜色。
【然而,统一之路并非一帆风顺,各国纷纷激烈抵抗,燕国太子丹不甘坐以待毙,妄图以卵击石。】
【这就有了历史著名经典场面,荆轲刺秦~】
【荆轲携带燕国督亢的地图和樊於期的首级觐见嬴政,佯装献图,企图行刺。在图穷匕见之时,秦王绕柱惊险躲过了刺杀。】
【UP主也一直很好奇啊,秦王绕柱当初到底跑了多少圈?】
天幕话落,众人一片寂静。
嬴政:“……”
后宫之中的嬴清樾却是不厚道地笑了,她也挺想知道的,更想亲眼看看历史名场面。
可惜了。
与此同时,与她有同样想法的还有一个人。
远在沛县之中的刘季,此时脑海正想象着秦王绕柱的场面,呲了呲牙,感觉真乐呵。
而天幕之下,不少黔首关注点一下被带偏。
【此举也是彻底激怒了嬴政,更坚定了他大一统的决心,加速了统一的步伐。】
【接着王贲接力出征,采用水淹大梁之策,使大梁城淹没于滔滔洪水之中,魏国随之覆灭。】
偏远郊区的密林深处,少年正倚着一株老松,凝神望向天际流转的天幕,眼底翻涌着滚烫的怒火。
“若我大韩未亡,何需沦落至此?”
他出身韩国相门,祖辈五代辅佐韩王,自小便浸在朝堂策论与家国治理的氛围里——
本应如父辈般入韩廷,凭胸中所学整饬吏治、安抚民生,让韩国在列国纷争中站稳脚跟,护佑颍川百姓免于战乱。
可秦王的铁骑踏破韩都新郑的那日,宫殿火光、宗室流离,连他这相门之后,都只能逃到这郊野苟活。
他猛地拔剑,剑锋划破空气,在树干上留下一道深深的刻痕,仿佛要将对嬴政的仇恨一并刻入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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