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巷杀机
平静的日子过了约莫十来天。在林尘提供的丹药和苏浅语的细心照料下,老嬷嬷的伤势已经好了七八成,已能自如活动。苏浅语体内的玄阴之气也被赤阳丹暂时压制住,气色红润了许多,甚至修为还有所精进,隐隐触碰到了练气五层的门槛。
然而,树欲静而风不止。
这日傍晚,林尘决定外出采购一些食物和清水。他们带来的干粮已经所剩无几,一直困守在小院也非长久之计。为了安全起见,他再次施展“敛息藏锋”之法,将自身灵力波动压制到练气一二层的样子,换上最普通的粗布衣服,又将柴刀用布裹好背在身后,看上去就像一个进城谋生的普通乡下少年。
城南的集市比城东混乱得多,各种摊贩挤在狭窄的街道两旁,叫卖声、讨价还价声、孩童的哭闹声混杂在一起,空气中弥漫着劣质香料、熟食和汗臭混合的复杂气味。林尘低着头,快步穿梭在人群中,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四周,同时神识悄然散开,感应着是否有异常的灵力波动或窥视的目光。
他很快采购好了足够的米面、肉干和清水,正准备返回时,目光却被集市角落一个不起眼的地摊吸引。摊主是个戴着破旧斗笠的老者,蜷缩在墙角,面前只随意摆着几块颜色暗淡、形状不规则的矿石和一些枯黄的草药,看起来生意冷清。
但林尘敏锐地感觉到,其中一块拳头大小、表面布满蜂窝状孔洞的暗红色矿石,隐隐散发着一股极其微弱的灼热气息,与他体内《青霄剑典》修炼出的那一丝锐金之气隐隐产生了一丝共鸣。
“老板,这块石头怎么卖?”林尘蹲下身,拿起那块暗红色矿石,入手沉甸甸的,触感温热。
斗笠老者抬起头,露出一张饱经风霜、布满疤痕的脸,眼神浑浊,声音沙哑:“十块下品灵石,或者等价的黄金。”
这个价格对于一块不明用途的矿石来说,堪称天价。旁边几个摊主闻言都投来讥讽的目光,觉得这老头是想钱想疯了。
林尘心中却是一动。他身上自然没有灵石,黄金也只有之前离家时带的几两碎银子兑换后剩下的一点。但他相信自己的感觉,这块矿石绝不简单。他尝试着讨价还价:“老板,这价格是否太高了?我身上只有五两金子。”
老者浑浊的眼睛看了林尘一眼,似乎有些意外他会还价,沉默了片刻,嘶哑道:“八两,不能再少。”
林尘摸了摸怀中仅剩的几块碎金,一咬牙:“好,八两就八两!”他将所有金子掏出,递给老者,然后将那块矿石小心地包好,放入怀中。
做完这笔“亏本”买卖,林尘不敢再多停留,提起采购的物品,快步朝着小院方向走去。
然而,就在他拐入一条通往死胡同的僻静小巷时,心中警兆骤生!
前后巷口,不知何时出现了四道身影,堵住了他的去路和退路。这四人穿着普通的市井服饰,但眼神锐利,气息沉稳,太阳穴高高鼓起,显然都是练家子,而且修为不弱,至少都有练气三层的水平。为首一人是个满脸横肉的壮汉,手中把玩着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狞笑着看向林尘。
“小子,识相点,把身上的钱财,还有刚才买的那块破石头,都交出来!”壮汉舔了舔嘴唇,眼中闪烁着贪婪的光芒,“哥几个盯你半天了,八两金子买块破石头,挺阔气啊?”
林尘心中一沉。他没想到自己如此小心,还是被盯上了。看来是刚才交易时露了财,引起了这些地头蛇的注意。他面上装作害怕的样子,哆哆嗦嗦地将手中的米袋和水囊放下,又从怀中掏出那个装着剩余铜钱的钱袋,扔了过去:“各…各位好汉,钱都在这里了,放过我吧…”
那壮汉接过钱袋掂量了一下,不满地啐了一口:“妈的,就这么点?那块石头呢?拿出来!”
另外三人也缓缓逼近,呈合围之势,封死了林尘所有可能的闪避路线。
林尘眼底寒光一闪。他本不欲节外生枝,但对方显然不肯罢休。他缓缓直起身,原本佝偻畏惧的气势陡然一变,如同蛰伏的猛兽睁开了眼睛,一股凌厉的气息散发出来。
“石头没有,命有一条,有本事来拿。”他的声音平静,却带着刺骨的寒意。
那壮汉被他突然的变化惊得一怔,随即恼羞成怒:“妈的,给脸不要脸!兄弟们,废了他!”
话音未落,他手中匕首已如毒蛇出洞,直刺林尘小腹!另外三人也同时出手,拳脚带风,分别攻向林尘的头部、胸口和后背,配合默契,显然是干惯了这种勾当。
若是半月前的林尘,面对四人围攻,恐怕要陷入苦战。但此刻,他经过《青霄剑典》的淬炼和“敛息藏锋”的领悟,无论是灵力、反应还是对战斗的理解,都已不可同日而语。
面对四面而来的攻击,林尘脚下《流云步》瞬间展开,身形如鬼魅般一晃,间不容发地避开了背后的拳头和侧面的踢击。同时,他左手如电探出,精准地扣住了壮汉持刀的手腕,用力一拧!
“咔嚓!”令人牙酸的骨裂声响起。
壮汉惨叫一声,匕首当啷落地。林尘毫不停留,右肘顺势向后猛撞,正中从背后偷袭那人的胸口膻中穴!
“噗!”那人如遭重击,鲜血狂喷,倒飞出去,撞在巷壁上滑落下来,没了声息。
电光火石之间,四人已去其二!
剩下两人吓得魂飞魄散,哪里还敢再战,转身就想逃跑。林尘眼神冰冷,既然动了手,就不能留活口,否则后患无穷。他身形再动,如影随形,双掌分别印在两人后心。
“砰!砰!”
两人应声扑倒在地,筋断骨折,眼见是不活了。
转眼间,刚才还气势汹汹的四名匪徒,已全部倒地毙命。小巷中弥漫开浓重的血腥味。
林尘面无表情地扫视一圈,迅速在几人身上搜索了一番,只找到一些散碎银两和几瓶劣质的金疮药,并无任何能证明身份的东西。他不再停留,提起采购的物品,身形几个起落,便消失在错综复杂的小巷深处。
在他离开后不久,一道黑影如同轻烟般落在巷口,看着地上的四具尸体,尤其是那被拧断手腕的壮汉和胸口凹陷的同伴,眼中闪过一丝凝重。
“好狠辣的手段…好快的速度…这绝不是一个普通练气三层散修能做到的。”黑影低声自语,“‘柴刀少年’…果然名不虚传。看来,得向上面汇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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