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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刘执事那意味深长的一瞥,让李鱼如坐针毡,后背的冷汗几乎浸湿了刚换不久的衣服。他感觉自己就像一只被老猫盯上的耗子,那无瑕筑基丹在储物戒指里烫得惊人。

“执……执事,有什么吩咐吗?”李鱼强自镇定,停下手中的活计,恭敬地问道。

刘执事没说话,只是慢悠悠地走到推车旁,伸出枯瘦的手指,捻起一小撮黑乎乎的药渣,放在鼻尖仔细嗅了嗅。他眉头微蹙,那丝异常的淡雅丹香似乎消失了,只剩下废丹残渣特有的焦糊刺鼻气味。

“你刚才……可曾看到什么特别的东西?”刘执事抬起眼皮,浑浊的目光看似随意,却带着一种审视。

李鱼心里咯噔一下,脸上却露出恰到好处的茫然:“特别的东西?没有啊执事,这炉子里全是这些烧糊的药渣,弟子正按要求清理呢。”

他心跳如鼓,暗暗庆幸自己动作快,已经把无瑕筑基丹收了起来。这老家伙的鼻子也太灵了!隔着储物戒指和一堆垃圾都能闻到一丝味道?

刘执事盯着李鱼看了几秒,似乎想从他脸上找出破绽。但李鱼那引气境二层的微弱修为,以及脸上那纯粹(伪装)的困惑和不安,实在不像是有能力在他眼皮底下搞小动作的人。

难道真是自己年纪大了,嗅觉出问题了?刘执事暗自摇头,或许只是某种药材残渣混合产生的短暂异香吧。

“嗯,无事,继续干活吧。手脚干净点,丹房重地,规矩多。”刘执事摆了摆手,重新踱回他的躺椅,但那双眼睛却不再完全闭上,时不时眯起一条缝,扫过李鱼忙碌的身影。

李鱼不敢再有丝毫大意,老老实实地将三号废丹炉清理干净,又把推车里的残渣倒入后院那个散发着怪异气味、咕嘟咕嘟冒着气泡的化丹池。看着那堆蕴含丹毒的药渣在池水中迅速消融、中和,他才稍稍松了口气。

接下来的几天,李鱼在丹房过得小心翼翼,如同在刀尖上跳舞。他每天按时报到,勤恳地处理着各种废丹和药渣,绝不再对任何看似“特别”的垃圾下手,哪怕系统提示音在脑海里响得再频繁,他也强行忍住。

【叮!检测到被遗弃的‘焦糊版凝元丹(废丹)’五颗……】

【叮!检测到被遗弃的‘药性冲突的解毒散’一份……】

【叮!检测到被遗弃的‘刻画失败的丹炉预热符纸’一张……】

李鱼统统无视!小命要紧!

他的“老实本分”似乎逐渐打消了刘执事的疑虑,那老家伙盯梢的目光不再那么频繁。

这一日,李鱼被指派去清理一个积满灰尘、似乎很久未曾使用的备用丹室。这丹室位置偏僻,里面堆放着一些陈旧破损的丹炉和杂物。

“把这里打扫干净,破损不严重的丹炉擦拭一下,彻底报废的登记造册,稍后统一处理。”刘执事交代完,便打着哈欠离开了。

李鱼看着满室的灰尘和蛛网,认命地拿起扫帚和抹布。这里的东西看起来比废丹房那些“新鲜”垃圾还要陈旧,估计也捡不到什么好东西。

他一边打扫,一边习惯性地用系统扫描。

【叮!检测到被长期遗弃的‘低阶炼丹炉(炉底破裂)’一尊,原价值:无。】

【叮!检测到被虫蛀的《常见丹方笔记(手抄残本)》一册,原价值:无。】

【叮!检测到……】

果然,都是一堆真正的破烂。李鱼叹了口气,机械地清理着。

当他费力地将一尊半人高、炉身布满污垢、炉底有一条明显裂缝的青铜丹炉挪开,准备擦拭后面墙壁时,目光不经意地扫过炉底与地面接触的那一面。

那里,似乎……刻着什么?

他心中一动,蹲下身,用手拂去厚厚的灰尘。只见炉底内侧,靠近裂缝的地方,被人用极其细微的笔触,刻画了一个复杂而玄奥的淡金色符文!那符文大部分被污垢覆盖,只有边缘露出一丝若有若无的金芒,若非他挪动丹炉时角度变化,根本发现不了!

【叮!检测到被隐藏、濒临消散的‘微缩版聚灵引火复合符箓(上古变种)’,符文本体能量即将耗尽,仅存一丝道韵。原价值:极高(知识价值)。是否拾取?】

系统急促的提示音响起!

上古符箓!道韵!

李鱼呼吸一窒!这其貌不扬的破丹炉底下,竟然藏着这种东西?!这绝不是普通弟子或者丹师能刻画出来的!看这隐藏的手法和新旧程度,恐怕是这丹炉的前任主人,甚至是更久远的存在留下的!

“拾取!立刻拾取!”李鱼毫不犹豫。这东西不像丹药有实体,拾取了应该不会引起什么气味变化,风险较小!

【拾取成功!触发万倍价值暴击返还!基于物品特质(符文、上古、复合、道韵),万倍价值返还中……】

【恭喜宿主获得:**《基础符箓大道真解(蕴含一丝上古符道本源)》** 传承烙印一份!及‘悟道蒲团(仿制品)’一个!】

轰!

一股远比《诸天万象阵图》更加古老、更加本源、直指符箓大道根本的庞大知识,如同醍醐灌顶般,直接烙印在李鱼的灵魂深处!不同于阵法的借势布局,这符箓真解阐述的是如何引动天地灵气,凝于笔端,化于符纸,沟通法则,言出法随!

虽然名为“基础”,但其蕴含的至理,却让李鱼对“符箓”二字有了颠覆性的认知!那“一丝上古符道本源”的气息,更是让他灵魂战栗,仿佛触摸到了某种天地初开时的规则痕迹!

同时,一个看起来灰扑扑、毫不起眼、用某种干枯灵草编织而成的蒲团,出现在他身旁。这“悟道蒲团(仿制品)”虽远不及正品能让人瞬间顿悟,但坐在其上修炼或研习符箓、阵法等需要悟性的技艺时,能稍微平心静气,提升一丝专注力和理解速度。

“又……又是万倍暴击?!”李鱼感觉自己的心脏有点承受不住了。今天是什么日子?先是无瑕筑基丹,又是这符箓真解!这系统是打算把他之前倒霉的运气一次性补偿回来吗?

然而,熟悉的警告再次如期而至:

【警告!检测到传承烙印内含有一缕‘上古符道本源’气息,已引动冥冥中‘符道法则’的轻微共鸣。该共鸣可能被对符箓极其敏感或修为高深者感知。】

李鱼:“……”

他感觉自己快要麻木了。

阵道法则还没找上门,这又来个符道法则?他是捅了法则窝了吗?!

他现在严重怀疑,这拾荒系统是不是某个至高存在无聊时制造的“麻烦吸引器”,专门把他丢到各个大佬的敏感点上反复横跳?

他欲哭无泪地将那灰扑扑的悟道蒲团塞进储物袋,感受着灵魂中那沉甸甸的符箓传承,心情复杂到了极点。

宝贝是真宝贝,但这附带的风险也太吓人了!他现在就像个抱着金砖在闹市行走的婴儿,随时可能被碾碎。

他不敢再多待,匆匆将备用丹室打扫完毕,登记了那尊炉底破裂的丹炉(刻意忽略了那个已经失去光泽、变得普通的刻痕),便去向刘执事复命。

刘执事检查了一下,没发现什么问题,挥挥手让李鱼离开了。

走出丹房,李鱼长长地舒了口气,感觉像是从龙潭虎穴里逃出来一般。他摸了摸储物戒指里的无瑕筑基丹,又感受了一下灵魂中的符箓真解和那隐隐作痛的“元婴追踪印记”,只觉得前路一片“光明”——各种意义上。

“算了,先把修为提上去再说!有了筑基丹,至少有了点自保之力!”李鱼下定决心,准备找个绝对安全的地方,冲击筑基境!

他朝着外门弟子居住区后山那片最荒凉、几乎没人去的乱葬岗走去——那里阴气重,据说偶尔还有低阶鬼物出没,寻常弟子避之不及,但对李鱼来说,反而是个隐藏行踪、安心闭关的好地方。

只是他不知道,在他离开丹房后不久,那位一直眯眼打盹的刘执事,缓缓睁开了眼睛,望着李鱼离去的方向,手指无意识地敲打着躺椅扶手,低声自语:

“先是异常丹香,后又去了那间废弃丹室……小子,你身上,似乎藏着不少秘密啊……”

“看来,得跟外事堂的老王打声招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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