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智文学李二狗屏住呼吸，紧紧盯着窗外的黑影。他能感觉到，对方的轻功很高明，动作轻盈，几乎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黑影很快就爬到了李二狗的窗户外，停顿了一下，似乎在观察房间里的动静。
李二狗没有动，静静地等待着。他知道，现在不是冲动的时候，必须等对方露出破绽，才能一击制敌。
突然，黑影猛地一拳砸向窗户！
“砰！”
窗户的木框瞬间被砸烂，碎片四溅。黑影趁机跳了进来，手里拿着一把匕首，直刺李二狗的胸口。
李二狗早有准备，侧身避开匕首，同时一拳打向黑影的腹部。
黑影没想到李二狗的反应这么快，被打了个正着，闷哼一声，后退了几步。
李二狗没有给对方喘息的机会，紧随其后，又是一拳打了过去。
黑影连忙躲闪，两人在房间里打了起来。
房间里的空间很小，两人的打斗显得有些局促。黑影的身手很敏捷，匕首挥舞得密不透风，招招致命。李二狗则依靠着自己的战场搏杀技，与对方周旋着。
打了十几个回合，李二狗渐渐占据了上风。他看出了对方的破绽，猛地一拳打向黑影的脸。
黑影躲闪不及，被打了个正着，脸上的黑布被打了下来，露出了一张清秀的女子脸庞。
李二狗愣住了。他没想到，这个黑影竟然是个女人。而且，这个女人看起来很年轻，最多不过二十岁。
女子也愣住了，她没想到，自己竟然会被李二狗打败。
就在这时，王三和几个校尉听到动静，冲了进来。
“大人，发生了什么事？”王三问道，同时拔出了腰间的刀。
“把她给我拿下！”李二狗指着女子，沉声道。
几个校尉立刻冲了上去，将女子围了起来。
女子知道自己寡不敌众，没有反抗，只是冷冷地看着李二狗：“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和我过不去？”
李二狗走到女子面前，仔细打量着她。只见她穿着一身黑色的夜行衣，头发束在脑后，露出了光洁的额头。她的眼睛很大，眼神里充满了倔强和不甘。
“这句话应该我问你才对。”李二狗淡淡地说道，“你是谁？为什么要杀我？”
女子没有说话，只是紧紧地闭着嘴。
“看来，不给你点颜色看看，你是不会说的。”李二狗说着，对王三使了个眼色。
王三明白了李二狗的意思，走上前来，就要对女子动手。
“住手！”女子突然喊道，“我说，我告诉你。”
李二狗示意王三退下，说道：“说吧。”
女子深吸了一口气，说道：“我叫林婉儿，是过江龙的人。”
李二狗的心里一动。果然是过江龙的人。
“是漕帮大当家派你来杀我的？”李二狗问道。
林婉儿点了点头：“是的。大当家说，你是京城来的，对他的事情很不利，让我除掉你。”
“他还让你做了什么？”李二狗继续问道。
林婉儿犹豫了一下，说道：“他还让我监视赵虎的动向，一有机会就除掉他。”
李二狗点了点头，看来自己的猜测没错，漕帮大当家果然和过江龙勾结在了一起。
“你为什么要听他的？”李二狗问道。
林婉儿的眼神里闪过一丝悲伤，说道：“我没有选择。我的家人被大当家抓了起来，如果我不照他说的做，他就会杀了我的家人。”
李二狗沉默了。他没想到，这里面还有这样的隐情。
“你现在打算怎么办？”李二狗看着林婉儿，问道。
林婉儿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我现在已经失败了，大当家肯定不会放过我的家人的。”
李二狗想了想，说道：“如果你肯配合我，我或许可以帮你救出你的家人。”
林婉儿的眼睛亮了起来：“真的吗？你真的能帮我？”
“我不敢保证一定能成功，但我可以试试。”李二狗说道，“不过，你必须告诉我，漕帮大当家的老巢在哪里，还有他的兵力部署。”
林婉儿犹豫了片刻，点了点头：“好，我告诉你。漕帮大当家的老巢在城外的漕帮总舵，那里守卫森严，有好几百个帮众。而且，他还请了不少江湖上的高手，负责守卫。”
李二狗点了点头，说道：“我知道了。你先在这里休息一下，等天黑了，我们就行动。”
林婉儿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天黑之后，李二狗带着王三、林婉儿和几个校尉，悄悄地离开了客栈，向城外的漕帮总舵摸去。
漕帮总舵建在一条河边，是一个很大的院子，周围有高高的围墙，上面布满了铁丝网。院子里灯火通明，隐约可以看到巡逻的帮众。
“这里守卫太严了，我们很难进去。”王三低声说道。
李二狗点了点头，说道：“我们不能硬闯，只能想办法混进去。”他看向林婉儿，“你有没有什么办法？”
林婉儿想了想，说道：“我知道有一个地方，可以偷偷地进去。那里是总舵的后门，平时很少有人守卫。”
“好，我们就从那里进去。”李二狗说道。
他们跟着林婉儿，绕到了漕帮总舵的后门。果然，这里的守卫很少，只有两个帮众在打瞌睡。
李二狗示意王三和几个校尉悄悄摸过去，将那两个帮众打晕了。
他们小心翼翼地打开后门，溜了进去。
院子里很安静，只有巡逻的帮众的脚步声。他们借着夜色的掩护，悄悄地向里面摸去。
走到一个拐角处，林婉儿突然停下脚步，低声说道：“前面就是大当家的书房，他现在应该就在里面。”
李二狗点了点头，示意大家隐蔽起来。他悄悄地探出头，看向书房。只见书房的灯还亮着，里面隐约传来说话的声音。
李二狗示意王三和几个校尉在这里警戒，自己则和林婉儿悄悄地摸了过去，躲在书房的窗户下面，偷听里面的动静。
“大当家的，事情都办好了。赵虎那个老东西，这次肯定活不成了。”一个陌生的声音说道。
“很好。”漕帮大当家的声音响起，“只要除掉了赵虎，漕帮就是我们的天下了。到时候，我们投靠了朝廷，就能吃香的喝辣的，再也不用过这种担惊受怕的日子了。”
“大当家的英明。”那个陌生的声音说道，“不过，那个李二狗，要不要我再派人去杀了他？”
“不用了。”漕帮大当家说道，“那个李二狗，看起来不简单，我们不要打草惊蛇。等我们掌控了漕帮，再慢慢收拾他也不迟。”
“是，大当家的。”
李二狗和林婉儿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神里看到了惊讶。他们没想到，漕帮大当家竟然这么有野心，想要掌控整个漕帮，然后投靠朝廷。
就在这时，书房里的灯突然灭了。
李二狗心里一紧，知道情况不妙，连忙拉着林婉儿，躲到了旁边的柱子后面。
没过多久，书房的门开了，漕帮大当家和一个陌生的男人走了出来。
那个陌生的男人，穿着一身黑衣，脸上带着一个面具，看不清容貌。
“大当家的，那我就先回去了。”陌生男人说道。
“好，你路上小心。”漕帮大当家说道。
陌生男人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
漕帮大当家也转身，向自己的房间走去。
李二狗看着陌生男人离去的背影，心里突然生出了一个疑问。这个男人是谁？为什么会和漕帮大当家在一起？
他想了想，对林婉儿低声说道：“你在这里等着，我去跟着那个男人，看看他到底是谁。”
林婉儿点了点头，说道：“你小心点。”
李二狗悄悄地跟了上去。他借着夜色的掩护，不远不近地跟在陌生男人的后面。
陌生男人的脚步很快，而且很警惕，时不时地回头张望。李二狗不得不小心翼翼地隐藏自己的行踪，生怕被对方发现。
跟着陌生男人，一直走到了漕帮总舵的后门。陌生男人左右看了看，确认没有人之后，推开后门，走了出去。
李二狗也连忙跟了出去。
出了漕帮总舵，陌生男人加快了脚步，向城外的树林里走去。
李二狗紧紧地跟在后面，心里越来越好奇。这个男人，到底要去哪里？
走进树林深处，陌生男人突然停下了脚步。
李二狗心里一紧，连忙躲到一棵大树后面，警惕地看着对方。
只见陌生男人转过身，看着李二狗藏身的方向，冷冷地说道：“出来吧，我知道你在跟着我。”
李二狗知道，自己已经被发现了。他深吸一口气，从大树后面走了出来，李二狗从树后走出，手按在腰间短刀上，目光紧紧盯着那戴面具的男人。对方身形挺拔，即便站在阴影里，也透着一股不容忽视的压迫感。
“阁下是谁？为何跟着我？”面具男的声音经过刻意改变，沙哑得像是砂纸摩擦木头。
“这话该我问你。”李二狗不动声色地挪动脚步，让自己处于更有利的位置，“你和漕帮大当家密谈，所图何事？”
面具男轻笑一声，笑声里带着几分嘲弄：“一个锦衣卫的小旗，也配管漕帮的事？”
李二狗心头一震——对方竟然知道他的身份！
他猛地想起钱宁那意味深长的笑，难道这次江南之行，从一开始就是个圈套？钱宁不仅要借刀杀人除掉赵虎，还要借漕帮的手，把自己也埋在这里？
“看来你知道的不少。”李二狗压下心头惊涛，语气反而平静下来，“既然认出我的身份，就该明白，与朝廷作对没有好下场。”
“朝廷？”面具男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你们那位指挥使大人，怕是比漕帮大当家更想让你死吧？”
这句话如同惊雷，炸得李二狗脑中一片空白。对方不仅知道他是锦衣卫，还知道他和钱宁的关系？
没等他细想，面具男突然动了。身影一晃，竟如鬼魅般欺近，掌风带着凌厉的劲气拍向李二狗面门！
李二狗早有防备，矮身避过掌风，同时拔刀直刺对方小腹。刀锋划破空气，带着锦衣卫搏杀术特有的狠戾，不求防守，只求同归于尽。
但面具男的身法远超他的预料。只见他手腕轻翻，竟用两指夹住了刀身！李二狗只觉一股巨力传来，短刀竟纹丝不动，仿佛嵌进了铁钳里。
“锦衣卫的刀法，倒是有几分意思。”面具男语气平淡，手指猛地一拧。
“咔嚓”一声，精铁打造的短刀竟被生生拗断！
李二狗暗道不好，弃了断刀，左手成爪抓向对方咽喉——这是他从教头那里学来的保命招式，专破对手兵器优势。
可面具男似乎对锦衣卫的擒拿术了如指掌，侧身避开的同时，手肘重重撞在李二狗胸口。
“噗！”李二狗如遭重击，倒飞出去，撞在树上才停下，喉头一阵腥甜，差点喷出鲜血。
这就是江湖顶尖高手的实力？
他之前与林婉儿、赵虎交手，以为自己武功已有小成，此刻才明白，自己这点本事在真正的高手面前，根本不够看。
面具男缓步走近，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留你一命，是想让你带句话给赵虎。”
李二狗捂着胸口，艰难地抬头：“什么话？”
“三日后，瘦西湖画舫，漕帮大当家会与‘那边’的人交易。若他想保漕帮，就带足够的人手来。”面具男顿了顿，补充道，“至于你……最好想清楚，自己到底是钱宁的刀，还是想做个真正的锦衣卫。”
话音未落，身影已消失在密林深处，只留下一阵若有若无的檀香。
李二狗瘫坐在地上，胸口的疼痛远不及心里的震动。面具男的话像一把钥匙，打开了他一直刻意回避的疑问——他到底在为谁做事？
钱宁视他为棋子，漕帮大当家想杀他，连素未谋面的面具男都看透了他的处境。留在钱宁身边，迟早是死路一条；可脱离锦衣卫，他一个无权无势的穿越者，又能在这江湖朝堂中活多久？
“大人！”王三带着几个校尉寻来，见李二狗受伤，脸色大变，“您没事吧？”
李二狗摆摆手，挣扎着站起：“没事。回客栈。”
路上，他把面具男的话在心里过了一遍。“那边的人”是谁？交易什么？面具男又为何要提醒赵虎？
更重要的是，那句“做个真正的锦衣卫”——真正的锦衣卫，该是什么样子？是像钱宁这样结党营私，还是像史书里写的那样，虽权倾朝野，却也有几分护国安邦的职责？
回到客栈，林婉儿见他受伤，眼神复杂：“你……”
“三日后，瘦西湖画舫。”李二狗打断她，“漕帮大当家有笔交易，你可知是什么？”
林婉儿摇头：“大当家的核心事从不让外人插手。但我偷听到他和手下说过，要‘借船运货’，还提到了‘海上来的朋友’。”
海上？李二狗心里一动。正德年间海禁虽严，但走私从未断绝，尤其是江南一带，不少官商勾结，私通倭寇或海外诸国。难道漕帮大当家要走私违禁品？
“你的家人被关在哪里？”李二狗突然问道。
林婉儿一愣，低声道：“在漕帮总舵后院的密室里，有专人看守。”
“三日后行动，我带你去救人。”李二狗看向王三，“你带两个人，去查瘦西湖所有画舫的底细，尤其是最近新到的外地船只。”
王三有些犹豫：“大人，我们的任务是……”
“执行命令。”李二狗语气斩钉截铁。他知道，从面具男出现的那一刻起，他的任务就已经变了。他要查的，不再是钱宁交代的“让事情成”，而是这漕帮背后到底藏着什么龌龊，钱宁又在其中扮演了什么角色。
这或许是条死路，但至少，他想自己选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