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智文学傻柱在屋里，正就着一碟花生米喝闷酒。
这股熟悉的、却又比自己做的更胜一筹的肉香直往他鼻子里钻。
他“啪”地一下把酒杯顿在桌上，心里又酸又气。
这孙子，显摆什么呢！
手艺好怎么了？
还不是个绝户！
贾家，更是成了重灾区。
贾张氏正就着一碗清汤寡水的粥啃窝头，那股子回锅肉的香味儿像是长了钩子，把她肚子里的馋虫全都勾了出来。
她手里的窝头瞬间就不香了。
“肉！又是肉！”
棒梗从屋里跑出来，使劲嗅着鼻子。
“妈，我要吃肉！”
贾张氏贪婪地咽了口唾沫，眼睛都直了。
她推了一把身边的秦淮茹：
“去！”
“上他家要去！”
“就说棒梗馋肉了，让他匀点过来！”
秦淮茹闻言动作一滞。
她抬起头，看着贾张氏那张理所当然的肥脸，一股压抑许久的火气“蹭”地一下就冒了上来。
去？
怎么去？
以前去，是拿自己的脸皮和尊严去换肉。
现在去，算什么？
林向阳正在宴请客人，自己舔着个脸去讨饭？
那成什么了？
叫花子都没这么干的。
更何况，自己已经不是以前那个任人拿捏的秦淮茹了。
“我不去。”
“人家在请客，这时候上门讨东西，像话吗？”
“要去，妈你自己去。”
“嘿！”
“你个死丫头，反了你了！”
贾张氏没想到秦淮茹敢顶嘴，一巴掌拍在桌子上。
“老娘让你去是看得起你！”
“你现在翅膀硬了是不是？”
“敢跟我犟嘴了？”
贾东旭在里屋也听见了，不耐烦地吼道：
“秦淮茹，妈让你去你就去！”
“磨叽什么！”
“我这还饿着呢！”
秦淮茹看着这一家子吸血鬼，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她冷冷地看了一眼贾张氏：
“我说了，我不去。”
“他前几天才把你们打了，你们忘了？”
“我可没那么厚的脸皮。”
“妈你要是真想吃，你自己去。”
“他看你脸皮厚，说不定就给了。”
“你——”
贾张氏气得浑身肥肉乱颤。
她当然不敢去，林向阳那小子下手黑着呢，上次的疼劲儿现在还记得。
让她自己去，不是找揍吗？
婆媳俩就这么僵持着。
棒梗还在哭闹着要吃肉，贾张氏气得一巴掌呼在他背上：
“吃吃吃！”
“就知道吃！”
“你妈是个废物，弄不来肉！”
棒梗“哇”地一声哭得更响了。
……
林向阳家。
桌上。
一盘回锅肉，一盘麻婆豆腐，还有一盘清炒白菜，配上米饭。
虽然菜不多，但样样都香气逼人。
“好家伙，你这手艺可以啊！”
刘师傅一看这菜色，就知道味儿差不了。
“比食堂那帮小子强多了！”
“您快坐，尝尝合不合胃口。”
林向阳给刘师傅拿来碗筷。
“来，喝酒。”
刘师傅把带来的二锅头放在桌上，那可是他省下来的酒票换的。
林向阳却摆摆手。
笑着从床底下的箱子里摸出一个没有贴任何标签的白瓷瓶。
打开瓶盖，一股幽雅醇厚的酱香瞬间充满了整个屋子，甚至压过了菜香。
他给刘师傅和自己面前的杯子都倒满了。
那酒液清澈微黄，挂杯明显。
刘师傅本来没在意，可闻到这股独特的酒香，他整个人都愣住了。
他端起酒杯，凑到鼻子前闻了闻，又看了看酒的色泽，手都开始哆嗦了。
“向……向阳……这……这是茅台？”
刘师傅的声音都变了调。
作为一名老工人，他没喝过，但听厂领导们提过。
这可是传说中的酒，专门招待外宾和中央领导的，等闲人物见都见不到。
林向阳一个学徒工，从哪儿弄来的？
林向阳看着刘师傅震惊的表情，神秘地笑了笑，端起自己的杯子：
“师傅，什么酒不重要。”
“您也别往外说。”
“今儿，这就是徒弟孝敬您的水，您喝您的就行。”
刘师傅端着那杯酒，手抖得更厉害了。
这哪里是酒，这简直是人情世故，是天大的面子！
他狠狠咽了口唾沫，郑重其事地端起酒杯：
“行！”
“冲你这杯酒，以后在厂里，谁敢给你小子穿小鞋，我刘某人第一个不答应！”
林向阳心中一笑，端起酒杯：
“师傅，您尝尝我这手艺。”
两人一碰杯，刘师傅一小口茅台下肚，那股子醇厚绵柔、回味悠长的感觉让他舒服得眼睛都眯了起来。
再夹上一筷子回锅肉，肉片焦香，肥而不腻，酱香浓郁，简直是人间至味。
“好！好酒！好菜！”
刘师傅由衷地赞叹道。
屋里酒酣耳热，屋外，却是人心浮动，暗潮汹涌。
一顿饭，吃得刘师傅是满面红光，通体舒泰。
那茅台酒的后劲上来，让他这个平日里只喝二锅头的汉子有些飘飘然。
但他脑子却异常清醒，尤其是被林向阳的厨艺给惊艳得无以复加。
“向阳，你这手艺，窝在车间里当钳工，真是屈才了！”
刘师傅又夹了一筷子麻婆豆腐，豆腐嫩滑如脑，麻辣鲜香，烫得他直吸气，却又舍不得停嘴。
“咱们厂食堂那几个大师傅，加起来都比不上你一根手指头！”
林向阳笑着给他又满上一杯酒：
“师傅，您喜欢吃，以后我常给您做。”
“那可不行，你这又是肉又是茅台的，我老头子可消受不起。”
刘师傅连连摆手，心里却暖烘烘的。
几杯酒下肚，话匣子也打开了。
刘师傅说起了厂里即将举办的技术大比武。
“可惜了，你小子要是能参加，凭你这股子灵气和稳劲儿，不说拿第一，进个前三是稳稳的。”
他惋惜地道。
“都怪厂里这死规矩，学徒工不准报名，这不是埋没人才嘛！”
林向阳抿了口酒，眼神闪烁了一下，状似随意地说道：
“师傅，钳工的路子是窄了点。”
“人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得有几手准备不是？”
“这技术大比武，我参加不了。”
“但说不定，我能从别的道上，在厂里露露脸呢？”
刘师傅一愣，酒意都醒了三分。
“别的道？”
“什么道？”
“就说这做饭吧。”
林向阳用筷子指了指桌上的菜。
“您也知道，厂里那些领导，时不时就要开会，接待个上级视察什么的。”
“食堂那大锅饭，翻来覆去就那几样，哪能上得了台面？”
“要是哪天，哪个领导想整个小灶，招待贵客，您说……”
他话没说完，但意思已经很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