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楠问的不是记录本的事,而是陈奥是不是摆脱了严晶晶的纠缠。
她照着镜子看了看妆容,“我昨天下午看你不在,还以为你去跟严处长吃饭了。”
“这是什么时候完成的?”
陈奥说,“昨天晚上加的班。”
冯楠的用心好像也没白费,借工作的名义让陈奥没时间去跟严世平吃饭。
算是把陈奥从火坑边拉回来。
只是没想到,陈奥还给自己留了这么猛的后手。
冯楠说,“连我都看出来,你跟张媛合伙把李中军推出来滚雷。”
“严处长稍微一琢磨,就把你们那点事给看得清清楚楚。”
“他女儿有病这个事,上下都晓得了,以后嫁不出去,所有的责任都是你的。”
“张媛嘛,始终是个受害者。”
“严处长不会为难她。”
“你呢?”
“单位的大学生很少,机会也多。”
“可是你这么一搞。”
“以后你但凡是有个什么学习,升迁,调动的机会,他都能把你按得死死的。”
冯楠放了镜子,再看陈奥,“你应该听说了,矿长要走了,我们严处长马上就要当副矿长了。”
“物资处以后谁当处长(科),谁当书记,都不敢用你。”
陈奥的操作相当于是把自己的前程给断了。
陈奥说,“矿长不会调走。”
“严处长也当不了副矿长。”
“我的前途,在我自己的手里,我自己说了算。”
陈奥出了办公室,冯楠叹了一口气,她不该说那么多,只是一想到他年纪轻轻的就把自己的前程给毁了有点惋惜而已。
陈奥很有骨气,但是没常识,矿长要调走的事,是他那一张嘴就能左右的?
她又在茶几边踩着茶几,穿另一条丝袜。
倒回来的陈奥说,“小楠姐,记得代我领工资。”
冯楠哗地一下站起来,瞪着陈奥。
陈奥摆摆手,“不是故意的,我马上就走。”
果然会急着穿另一条丝袜,呵呵……陈奥笑眯眯满意地下楼去。
陈奥当下也算是从第一个困境当中抽身出来了吧!
至于前程什么的,陈奥也是有规划的。
刚才对冯楠也不是口嗨。
现任的矿长叫杨振霆,不是传闻他要调走,是国庆之后,真的会走。
陈奥要把他留下来。
一个刚入职不久的大学生,决定一位正处级的矿长的去留,这不是扯几把蛋吗?
我可不是什么娇滴滴的矿草,我有的是力气和手段!
“陈奥,过来帮老子……”
有人冲陈奥喊了一句。
陈奥也大大方方地走过去,只是没有帮他搬东西。
他也笑呵呵地抽空给陈奥散了支烟,“狗曰的,我差点就以为你要过上好日子了。”
刚才第一个冲上前,把李中军摁住往死里打的,就是他李寒。
李寒是陈奥的发小。
不过,在这个院里,差不多大的孩子都是一起长大。
所以,发小其实很多。
只是跟李寒的关系要好很多。
李寒搬米油面洗衣粉香皂的时候动静很大。
如果有年轻漂亮的女工能多看他几眼,他会更像打了鸡血。
可是没人看他这个牛马。
李寒的嘴O得像鱼,连吐两个烟圈,再吹出一缕细烟穿过两个烟圈,像在炫技,骚气一笑,“我刚才帅不帅?”
陈奥说,“我还是觉得你曰五花肉的样子比较帅。”
“我曰……”李寒飞起来就要去捂陈奥的嘴。
只是陈奥闪了一下子,躲开了。
李寒小气说,“再提就翻脸。”
他立马又转移话题,“李鸡儿那个狗杂种,把单位上这些年轻女工的便宜占了个遍。”
“那些女娃子私底下都在骂他。”
“终于让老子抓住机会了。”
“整不死他个狗曰的。”
李寒又朝周围看了看,还是没有年轻的小姑娘朝他看。
陈奥就像看穿他的小心思了似的,“我们读书的时候,抽烟,打架,骂脏话,小女生会喜欢。”
“你都参加工作了,还抽烟、打架、骂脏话,人家只会觉得流氓进了编。”
李寒说,“那你说,那些小姑娘喜欢啥?”
陈奥撇撇嘴,“喜欢你不喜欢她。”
这尼玛是啥意思?多读了几天书,就跟老子装高深莫测?
陈奥说,“不要光打人,打人要打得有意义。”
“碰到老严,去给他道个歉。”
李寒觉得陈奥就像脑壳有问题一样,“我曰妈替他女儿出头,我为啥要跟他道歉?”
陈奥说,“你要说,你一时冲动动了手,给物资公司的管理造成了麻烦,破坏了物资公司团结,你认识到动手是不文明,不道德的,请老严批评。”
“他批评完你。”
“你再说一句,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还是会动手,你说人难免会犯错,有的错值得犯……”
李寒头一歪,“有啥用?”
陈奥说,“你不管,照做就是!”
虽然不知道陈奥让他这么做有什么目的。
但是奇怪的是,从上学那么起,李寒就习惯了听陈奥的话。
陈奥让他打推,他就打谁。
快十一点的时候,游园活动结束,几乎人手一份“战利品”。
李寒问陈奥,“晚上去矿区礼堂看演出。”
陈奥说,“我不去。”
李寒问,“为啥不去,好多漂亮的女娃子都要去。”
陈奥叹了一口气,骚当这种性格,一个不好,就是力工!
什么时候,我们男孩子才能养成专注自身,尊重自己,爱自己的习惯呢?
红裙的美人从楼上下来,李寒看了一眼,就把头低下,嘴皮动得很轻,跟陈奥说悄悄话,“快看快看,冯主任好鸡儿美丽。”
“她今晚上要上台独唱。”
“其实我觉得我们单位还是应该把你推送去跳舞。”
“老子就可以给你伴舞。”
“后台肯定好多漂亮的女娃子。”
陈奥很忙,还要去处理矿长去留的问题。
他不想跟骚当废话,“你去的时候,碰到老严,记得我跟你说的话。”
其实李寒也没把陈奥当真,只是晚上去汉西矿区基地看五十周年庆祝活动会演的时候,碰到严世平,他想起了这件事。
于是就磕磕巴巴地跟严世平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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