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在乾元殿外跪了整整一夜。

天亮时分，我的膝盖早已失去了知觉。

「陛下起身了，传你进去回话。」福海的声音带着内侍特有的尖刻。

我试图起身，双腿一软，险些栽倒。勉强用手撑住地面，才狼狈地稳住身形。

殿内殷枭已经穿戴整齐，明黄色的常服衬得他面如冠玉，只是那双看向我的眼睛，依旧凉薄。

「看来昨晚的教训，还不够深刻。」他慢条斯理地用着早膳，「站都站不稳，如何当差？」

我垂首不语，说多错多。

「今日，你去浣衣局。」他放下银箸，「把朕的龙袍，亲手洗干净。若有一丝不干净，你知道后果。」

【杀意值+2，当前杀意值92。】

我闭了闭眼：「奴婢遵旨。」

浣衣局是宫里最苦最累的地方之一。

「哟，这不是咱们的前皇后娘娘吗？」李嬷嬷满脸刻薄，「陛下吩咐了，这些龙袍，可得你亲手洗，别人不能帮忙。」

她指着一旁小山似的衣物，其中几件明黄色的龙袍格外刺眼。

我没说话，走到水池边，开始干活。

冰冷的水再次浸没双手，沉重的龙袍浸水后更是重若千斤，每一下搓洗，都耗费着我所剩无几的力气。

脑海里，系统的界面自动弹出。

【保命系统1.0】‌‍⁡⁤

宿主：顾倾倾

目标人物：殷枭（大梁皇帝）

实时杀意值：92（极度危险）

宿主状态：虚弱，疲劳，低温，手部外伤

建议：尽快降低目标杀意值！检测到目标对“顾家”相关话题敏感度极高，请谨慎规避。】

降低杀意值？

谈何容易。

殷枭恨我，恨顾家。在他心里，我们顾家是奸臣，是试图架空他、祸乱朝纲的罪人。

他娶我，是迫于太后和朝堂压力。立我为后，是顾家权势滔天的结果。

说不去可能都没人信，成亲一年，我和他并未圆房。

如今顾家倒了，他自然要在我身上，将这口恶气出尽。

「动作快点！磨磨蹭蹭的，想偷懒不成？」李嬷嬷的呵斥在耳边响起。

天色渐暗时，我终于洗完了最后一件龙袍。

双手已经红肿不堪，渗着血丝。

我拖着几乎散架的身体回到宫女住的大通铺，直接瘫倒在冰冷的床板上。

「顾倾倾，出来！」福海都声音从门外传来

我的心一沉，挣扎着爬起来。

「陛下传你。」

我沉默地跟上他。

乾元殿侧殿，殷枭正在批阅奏章。‌‍⁡⁤

「奴婢参见陛下。」

他没抬头，「今日在浣衣局，可还适应？」

「回陛下，适应。」

「是吗？」他放下朱笔，拿起旁边一本奏折，「朕这里，刚收到一份弹劾你父亲顾明堂的折子，说他昔日结党营私，卖官弼爵，罪证确凿。你觉得，朕该如何处置？」

我猛地抬头，血液瞬间冲上头顶。

【警告！目标提及敏感话题“顾家”，杀意值波动——93！94！】

剧痛袭来，我眼前阵阵发黑。

「陛下」我声音发颤，顾不得身体的疼痛，「家父或许有错，但结党营私、卖官弼爵绝非他所为！求陛下明察！」

「哦？」殷枭挑眉，放下奏折，走到我面前，蹲下身，与我平视，「你的意思是，朕冤枉了好人？」

他的眼神锐利如刀，带着审视与嘲弄。

「朕这里，人证物证俱全。顾倾倾，你还在狡辩什么？」

「不是的，陛下」疼痛让我语无伦次，「家父对陛下，对朝廷，忠心耿耿」

「忠心耿耿？」殷枭冷笑一声，猛地站起身，「好一个忠心耿耿！那你告诉朕，去年江南水患，朝廷拨下的五十万两赈灾银，去了哪里？边关军饷，为何屡屡迟发？那些多出来的苛捐杂税，又进了谁的口袋？！」

他每问一句，杀意值就跳动一下。

95、96、97……

我蜷缩在地上，痛得几乎窒息，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看来你无话可说了。」殷枭的声音恢复了冰冷，「滚出去。明日，继续去浣衣局。」

我被太监拖了出去。

趴在冰冷的宫道上大口大口地喘息。

脑海里，杀意值缓缓回落到92。‌‍⁡⁤

可我知道，它随时会再次飙升，夺走我的性命。

我必须做点什么。

系统界面再次弹出，除了冰冷的数据，角落还有一个不起眼的【商城】图标。

我意念微动，点了进去。

里面空空荡荡，只有最下面一格，亮着一个东西。

【读心术体验卡（对目标人物使用）】：需消耗积分100。当前积分：0。

积分怎么获得？

【宿主通过降低目标杀意值可获得积分，每降低1点杀意值，获得1积分。】

降低1点，才1积分？

而我需要100积分，才能兑换一张可能没什么用的体验卡。

看着那高达92的杀意值，我有一股深深的无力感。

这似乎比直接取得殷枭的原谅，还要漫长和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