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智文学5
磨刀声像死神的镰刀，一下下刮在我的心上。
丽雪成功了，她把我塑造成了一个失去人性的妖怪，一个必须被清除的威胁。
房门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撞开。
爸双眼通红，手里紧紧攥着锃亮的菜刀，一步步向我逼近。
妈跟在后面，脸上全是泪，却一言不发，像是已经默认了即将发生的一切。
我缩在墙角，没有反抗，没有挣扎，任由他们处置。
却在刀刃即将落下时，轻轻哼起了一首歌。
“小兔子乖乖，把门儿开开……”
这是一首无比简单，每个孩子都耳熟能详的儿歌。
爸爸的脚步却猛地一顿。
妈妈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了，随即悲恸地浑身颤抖，痛苦地抱住了头。
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瘫软在地。
这首歌，是我哥辛雪绒生前最喜欢唱的。
他从小就有自闭症，智商永远停留在了五岁，单纯而善良。
虽然有时候控制不住自己，但从来没对我和丽雪发过脾气。
三年前，妈妈五十岁生日宴那天，他突然离奇失踪，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这件事成了妈妈心里一根拔不掉的刺。
她为此极度自责，几度想要了结自己的生命。
从那以后，哥哥的名字，哥哥的一切，成了这个家里谁也不敢触碰的禁忌。
妈妈疯了一样扑过来，胡乱地在我身上捶打，意外扯动了我嘴上的胶带。
“别哼了……别哼了！”
“傲雪，妈不想杀你！妈不想杀你啊！自从你哥走了，我再也没有听过这首歌了……”
我竭尽全力用舌尖顶开胶带的一角，扎进她怀里，放声痛哭。
“爸，妈，你们不是一直想知道，我为什么要杀了丽雪吗？”
我声音嘶哑的不像话，但每一个字都清晰有力。
“现在我就告诉你们。”
“哥哥他不是失踪，而是……”
“爸！妈！”门外的丽雪听到这话，立刻尖叫着冲过来。
把我从妈的怀里强行拽开。
“你们忘了之前的教训了吗？她又在耍花招了！她说这些只是为了拖延时间！”
她瞪圆了眼睛，举起自己那只变成手雷还没恢复原状的手。
“你们看看我的手！一个怪物说的话，你们也敢信吗？！”
爸爸浑身一震，刚有了一点动摇的念头，再次被愤怒取代，举起了手里的刀。
我不理会丽雪的挑拨，脸上毫无惧色。
“哥失踪那天，你为什么非要拉着他去后花园？！”
“你那天穿的明明是条鹅黄色的连衣裙，为什么跟警察说你穿的是粉色的？”
“妈生日宴上的蛋糕，是我亲手做的芒果慕斯，你为什么跟所有人说，哥因为想吃街口的草莓蛋糕跑出去了？”
一连串的问题，像密集的子弹，劈头盖脸地朝丽雪射去。
起初，她还能强作镇定的狡辩。
“我没有！我那天穿的裙子就是粉色的！”
“至于哥哥为什么跑出去……事情过去这么久了，我哪里还能记得？”
妈妈浑身剧震，失神地看着丽雪，嘴唇哆嗦。
“你那天穿的，的确是条鹅黄色的连衣裙，我亲手给你熨过……”
“你哥他从小到大最讨厌吃草莓，只喜欢吃芒果……绝不可能因为想吃草莓蛋糕而跑出去！”
“丽雪，这到底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