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智文学5
“……沈贵人？”
裴望艰难地抬起头来。
他已经看不到沈玥的身影，只望见马车缓缓行驶，侍卫们也依次撤离。
人群散开后，裴望不顾小厮阻拦，冲进沈府。
“岳丈大人，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沈玥还有婚约在身，怎能让她进宫，赶紧叫人去把马车拦下，现在还来得及！”
沈父慢悠悠品了口茶，语气冷淡：
“世子说笑了，你和玥儿的婚约已经取消了。”
“两家婚约早早便订下了，何来取消一说？”裴望冷笑一声，“岳丈大人莫不是嫌送来的彩礼太少，想坐地起价吧？”
裴望揉着眉心，无奈叹气。
“罢了，沈玥如今已是我的人，我不能不要她。稍后我会送彩礼过来，这样总行了吧？”
沈家父母面色怪异。
“世子难道忘了，你和玥儿的婚书，是你亲自抹去了她的名字？”
裴望愣住了。
他突然想起，确实是有这么一回事——
那时顾昭昭被夫家赶出家门，流落街头，还有风言风语，说她是被捉奸在床。
裴望心疼她，不顾别人阻拦，把婚书上沈玥的名字，改成了顾昭昭的。
有他镇北侯世子的庇护，便可保昭昭一世无虞。
裴望结巴起来。
“虽然婚书改了名字，但是我与沈玥已经说好了，她做妾室，我今日便是来迎她过门的！”
此言一出，沈父连连冷笑：
“世子毁约在先，又让我家玥儿自降身份嫁与你做妾，世上哪有这种事？”
“玥儿如今已经进宫，与你侯府再无半点关系，世子请回吧！”
沈父不再理他，让人把裴望赶了出去。
裴望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到的侯府，直到望见大红喜字，才反应过来，顾昭昭还在等着自己。
他强打起精神走完婚礼流程，直到夜晚来临，送走宾客，才终于长出一口气。
顾昭昭看见沈玥没随他来，心下一喜。
那个沈玥自忖是尚书嫡女，一定是觉得做妾丢了面子，装模作样不肯来。
这样最好，等裴望对沈玥彻底失望，一颗心就会全扑在自己身上。
想到这，顾昭昭更添了几分媚态，一双小手攀上裴望的脖子。
“世子……”
与此同时，我正望着眼前华丽的宫殿出神。
进宫之后，我被安排进了这座碧云宫，带我的嬷嬷行了个礼，就退下了。
“今日天色已晚，请小主先行安歇。”
窗外一轮圆月挂在漆黑的天幕上，皇宫的夜晚，也是如此宁静。
其实选秀那天，我并没见到皇上萧怀瑾。
隔着一道屏风，我和其他秀女站成一排低垂着头，接受屏风后审视的目光。
萧怀瑾身边的王公公得到授意，问了我几个不痛不痒的问题，无关乎是名字来由、读过什么书，平日有什么爱好。
我规规矩矩地答了，随后便和其他人一起退下。
当今国号为景明，圣上是新皇，登基不到两年。
后宫空荡荡，尚未立后，嫔妃也少得可怜。
听父亲说，圣上知人善任，恩威并重，是一位贤明的君主。
进宫前，母亲拉着我的手，眼眶微红。
“玥儿，深宫不易，凡事多长几个心眼。”
她见四下无人，悄悄补上一句：
“君心难测，只要保全你自己便好，其他的都是无关紧要的东西。”
我明白她的意思。
帝王的情意，是最虚无缥缈的。
爹娘只希望我能在宫里平平安安度过一生。
我胡思乱想了很多，可是第二天，第三天都没见到萧怀瑾。
据说他政务繁忙，好几天都宿在了养心殿。
我实在闷得慌，这天吃了早饭，带着丫鬟小桃去御花园玩。
昨天夜里下了场大雪，我欢喜得紧，摘了护手去堆雪人。
把雪人的脑袋堆好，正在冥思苦想用什么做眼睛时。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递过来两颗圆圆的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