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智文学冰冷的暗河水再次包裹全身，但这一次，林凡的感觉截然不同。
体内奔腾的，是如同大江大河般汹涌澎湃的先天真气！相较于后天内息，先天真气更加精纯、凝练，与天地自然的联系也更为紧密。即使在水下，他也能通过皮肤进行微弱的内呼吸，支撑更长时间。
感官再次提升，暗河中的水流轨迹、隐藏在石缝中的盲虾、甚至水中蕴含的微弱灵气，都如同掌上观纹般清晰。噬源珠在丹田内缓缓旋转，散发着深邃的乌光，变得更加神秘，与他的联系也愈发紧密。
身后那溶洞中传来的凶兽咆哮、邪教徒的惨叫以及祭坛崩塌的轰鸣，如同为他的逃离奏响的送葬曲，迅速被水流声掩盖、拉远。
他没有丝毫停留，将先天真气灌注双腿，在水中如同游鱼般高速穿行，比来时快了数倍不止！暗河主干道的水流推动着他，奔向未知的下游。
不知过了多久，前方终于出现了不同于荧光苔藓的自然光，并且水流声也变得浩大起来。
“出口！”
林凡精神一振，加速游去。
“哗啦——！”
他冲破水幕，跃出水面，落在了一片铺满鹅卵石的河滩上。刺目的阳光让他下意识地眯起了眼睛，久违的新鲜空气带着草木清香涌入肺腑，让他几乎想要仰天长啸。
他出来了！真正离开了那暗无天日的地下世界！
放眼望去，眼前是一条宽阔的山涧，两侧是陡峭的、覆盖着茂密植被的山崖，鸟鸣声清脆悦耳。这里似乎是一处人迹罕至的原始山林。
他仔细感受了一下周围，确认没有危险后，这才有时间检查自身的状态。
修为稳固在先天初期，但真气之浑厚，远超寻常先天初期武者，这得益于吞噬那三个血茧和红袍人得来的庞大能量。肉身强度更是达到了一个匪夷所思的地步，寻常刀剑难伤。噬源珠安静地待在丹田，如同沉睡的洪荒凶兽，等待着下一次的狩猎。
“总算是……逃出生天了。”林凡长舒一口气，有种再世为人的恍惚感。但他很快压下心绪，眼神重新变得锐利。黑岩矿场、往生邪教、母巢、噬灵虫……这一切如同巨大的阴影，依旧笼罩着他。现在的他，还远远谈不上安全。
当务之急，是弄清楚这里是什么地方，并尽快融入外面的世界，获取更多信息和资源，提升实力。
他运转真气，蒸干了身上的衣物，辨认了一下方向，便沿着山涧向下游走去。先天武者已然可以餐风饮露，但对食物和饮水的需求并未完全断绝，下游有人烟的可能性更大。
走了约莫小半日，山势渐缓，林木间隐约出现了一条被人踩出的小径。
就在这时，他耳朵微动，听到了前方传来的兵刃交击声、呵骂声以及女子的惊呼声。
林凡眉头微皱，本能地想要避开麻烦。但噬源珠却传来一丝微弱的悸动，指向冲突的方向，似乎那里有吸引它的东西。
他略一沉吟，收敛气息，如同狸猫般悄无声息地靠了过去。
穿过一片灌木，眼前的景象映入眼帘。
小径上，一辆装饰华丽的马车侧翻在地，拉车的马匹已倒在血泊中。马车周围，躺着七八具穿着统一青色家丁服饰的尸体。
还站着的有两拨人。
一拨是三名穿着黑色劲装、面带煞气的汉子，手持滴血的钢刀，修为都在后天中期左右，正呈三角阵型，围攻着中间两人。
被围攻的，是一名手持长剑、身着淡紫色劲装、面容姣好却带着惊慌与倔强的少女，看年纪不过十六七岁，修为约莫后天初期。她剑法灵动，但显然实战经验不足，在三人围攻下左支右绌，险象环生。
另一人则是一名穿着锦袍、腹部受创、脸色苍白的中年男子，他手持一柄断刀，护在少女身前，修为最高，约有后天圆满，但身受重伤，气息萎靡，只能勉强招架。
“苏大小姐，我劝你还是乖乖跟我们回去吧！免得受皮肉之苦！”为首的一名黑衣汉子狞笑着，刀法狠辣，逼得那少女连连后退。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为何要袭击我们苏家车队！”那被称为苏大小姐的少女咬牙喝道，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拿人钱财，与人消灾！怪只怪你们苏家不识抬举，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另一名黑衣汉子阴笑道，一刀劈向少女持剑的手腕。
“小姐小心！”那中年护卫强提一口气，用断刀荡开这一击，自己却牵动伤口，闷哼一声，嘴角溢出血丝。
眼看那少女就要被擒，林凡摇了摇头。他本不欲多管闲事，但那三个黑衣汉子身上的煞气以及他们功法运转时流露出的一丝极其微弱的、与噬灵虫类似的阴寒气息，让他改变了主意。
或许，能从他们身上得到一些有用的信息。
他不再隐藏，一步从灌木丛后踏出，声音平静：“光天化日，拦路杀人，不太好吧？”
突如其来的声音，让场中所有人都是一惊。
三名黑衣汉子猛地回头，看到只是一个穿着破烂、面容年轻的陌生少年，先是警惕，随即露出不屑。
“哪里来的野小子，敢管我们黑煞帮的闲事？滚开！不然连你一起宰了！”为首汉子厉声喝道。
那苏大小姐和中年护卫则是眼中闪过一丝希望，但看到林凡的年纪和穿着，那希望又迅速黯淡下去。一个少年，能顶什么用？
林凡对他们的反应毫不在意，目光扫过三名黑衣汉子，仿佛在看三只待宰的羔羊：“黑煞帮？没听过。你们身上，有股让我不舒服的味道。”
为首汉子眼神一凝，杀机毕露：“装神弄鬼！找死！”
他给旁边两人使了个眼色，三人同时舍弃了苏家二人，挥刀向林凡扑来！刀风凌厉，显然是想将这个多管闲事的小子瞬间分尸！
“小心！”苏大小姐忍不住惊呼。
然而，面对三名后天中期武者的围攻，林凡只是静静地站在原地，直到钢刀即将临体，他才缓缓抬起了右手。
没有华丽的招式，只是看似随意地向前一挥。
一股无形的、磅礴的先天真气如同怒涛般汹涌而出！
“轰！”
三名扑来的黑衣汉子，如同撞上了一堵无形的气墙，前冲之势戛然而止！他们脸上的狞笑瞬间化为惊骇，只觉得一股无法抗拒的巨力传来，手中钢刀寸寸断裂，胸口如同被巨锤砸中！
“噗！”“噗！”“噗！”
三人同时口喷鲜血，如同断了线的风筝般倒飞出去，重重砸在远处的树干上，筋骨尽碎，当场气绝身亡！
挥手之间，三名后天中期武者，灰飞烟灭！
静！
死一般的寂静！
苏大小姐檀口微张，美眸圆睁，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一幕。那重伤的中年护卫也是瞳孔收缩，脸上充满了震撼与敬畏。
他们看得分明，那少年身上没有任何内息波动（先天真气已返璞归真），只是随意一挥手……这是何等恐怖的实力？！先天高手！绝对是先天高手！
林凡看都没看那三具尸体，他走到其中一具旁，噬源珠微微一动，将其残留的精气吞噬。果然，除了生命精气，还有一丝极其淡薄、但本质与噬灵虫同源的阴寒邪气。
“黑煞帮……”林凡记下了这个名字。
他这才转身，看向那惊魂未定的主仆二人，语气依旧平淡：“你们没事吧？”
苏大小姐这才回过神来，连忙收起长剑，敛衽一礼，声音带着一丝激动和后怕：“多……多谢前辈救命之恩！”她虽年纪小，但也知道达者为先，眼前这少年实力深不可测，称一声前辈绝不为过。
那中年护卫也挣扎着想要行礼：“多谢前辈出手相救，苏家苏勇，感激不尽！”
林凡摆了摆手：“举手之劳。这里是什么地界？最近的城镇在哪个方向？”
苏大小姐连忙答道：“回前辈，这里是苍云山脉外围，沿着这条小径往下再走二十里，就是青林城。晚辈苏映雪，家父是青林城苏家家主，前辈若不嫌弃，还请随我们回城，让苏家略尽地主之谊，报答救命大恩！”
苏映雪心思灵动，眼前这少年实力强大，来历神秘，若能结交，对苏家无疑是天大的机缘。
林凡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看那受伤的苏勇，略作思索，便点了点头。
他初来乍到，确实需要一個落脚点和了解外界信息的渠道。这苏家，似乎是个不错的选择。
“可。”
见林凡答应，苏映雪脸上顿时露出欣喜之色。
林凡走到苏勇身边，手指在其伤口附近点了两下，输入一缕精纯的先天真气，暂时封住了他的伤势，止住了流血。
“走吧。”
他当先而行，苏映雪连忙搀扶起苏勇，跟在他身后。
阳光透过林荫洒下，照亮了前路。林凡的步伐沉稳，眼神深邃。
青林城，苏家……新的舞台，已经拉开帷幕。
而“黑煞帮”以及他们身上那丝熟悉的邪气，或许会是他揭开更大阴谋的第一条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