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智文学李桔最近上班总是犯困，像被人抽了力气。早上七点闹钟一响，她感觉自己像软绵花一样，和被子枕头长到一起了。她来MH五年，第一次卡点到公司。
一进办公室，苏妍清已经拿着文件向沈宸汇报了。
“沈总，今天的会议清单，来访名单已经安排好，NDA签署页，VDR开通指引预计本周会办好。”
李桔一言不发，把刚泡好的咖啡放在桌上，转身准备退出办公室。
“李桔”沈宸低声而出。“我让你查监控的事，怎么样了？”
沈宸给了苏妍清一个抬眉，对方嘴角向上一扯，转身走出办公室。
李桔回头正好把这一幕尽收眼底，眼神“唰”地迅速垂下，她很快把呼吸理顺，立刻抬头和沈宸对视，冷静而克制。
“沈总，这是《监控调查表》和当晚的酒会所有女客名单。”
沈宸阴沉着脸，一句话都没说。李桔看他没有要翻开看的样子，继续说道。
“01:54–02:14，物业机房记录‘UPS切换/交换机重启’，通道链路断二十分钟。”她翻到维护单，“当夜无电梯梯控刷卡。06:32，步梯层间镜头捕捉到一名女性从您公寓所在层逃生门出来，下行。”
监控截图放大——
狭窄的混凝土楼梯间里，绿色应急指示灯在墙角一闪一闪。一个女人把男士白衬衣当斗篷，袖口提到额头，衣摆半遮住脸；另一只手拎着黑色垃圾袋，袋口系得很紧，轮廓像衣物。她过转角时肩背绷着，脚步很快，始终低头避镜头。鱼眼镜头把线条拉出畸变，只留下一段下颌线、手腕与发梢——人脸不可识别。
“门禁查了吗？”他眼波里看不出任何情绪。
“消防门磁06:32:11开启，30秒复位。”她指着日志，“大堂与车库镜头正常，未拍到她从正门离场——推测走了后勤出口。”
沈宸指节在桌沿“嗒”地一叩。白衬衣的版型与尺码，他一眼认出。画面里闻不到味道，可他像在某个旧记忆里嗅到了若有若无的橘子，胸口一紧，烦躁无处可放。
他忽然俯身，指尖落在画面里那截白衬衣的摆角：“这件衬衣，来源？”
“……您的衣帽间。”她的声音极轻。
空气顿时紧了一度。他把情绪咽回去，换成命令的冷硬：“把外包保安、物业机房、监控运维都叫来，今晚；后勤出口、货梯井、消防联动日志——一条不漏。
还有，把物业总经理电话拨出来。”
他随手把手机推到她面前，手机没锁屏。李桔迅速点进私人通讯录，找到那一行字：“物管-总”。
她把电话拨出，听筒递过去，另一只手已经飞快给会议纪要加备注：需要对签台账笔迹/比对红外对射遮断记录。
他接过听筒，侧脸冷得像霜：“你们的机房怎么维保的？”
她低头继续整理证据链，把后勤门红外对射、保全打点签到、台账笔迹都列入下一波取证。眼睛酸得发胀，视线却一条都不放过。
挂断电话，他把手机又推回来：“私邮里有两封私人晚宴的邀请，替我回绝；顾氏的Q&A权限先只给他们法务组。”
“明白。”她把回绝信的措辞压到最客气的冷，顺手给VDR管理员发去权限调整邮件。困意趁机往上窜，她把指节掐在掌心里，提神。
“你打哈欠？”他淡淡地看她一眼，眉心微蹙，“没睡好？”
“可能昨晚对资料对得太晚。”她平静，“不会影响工作。”
他“嗯”了一声，按了下空调面板，把温度上调了一度，语气仍旧冷，“提神咖啡自己去拿，别在我这儿打盹。”
“是。”她转身时，端走自己早上带上来的保温杯，顺手把他的空咖啡杯也带上——像过去无数次一样自然。
——
总裁办茶水间。
李桔给自己倒了一杯温热的水果茶，暖暖的果香透过喉咙淌进胃里，她长长舒了一口气。
还好自己对沈宸还算了解，这么细节的监控报告，他肯定是相信了。
这样的欺骗还能维持多久呢？沈宸要是知道那一晚是她，会把她嫌垃圾一样吧？
苏妍清拿着一个漂亮的小咖啡杯走进来，看见李桔笑吟吟得点点头。
“谢谢你，苏秘书，今天我迟到，你还帮我做了工作汇报。”李桔略带歉意的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
“不客气李秘书，文件的时候我还能稍微帮上忙。可是，沈总的咖啡我可泡不了。你不知道，我今天泡了杯咖啡，沈总喝一口就吐了，生着气说’你这是洗锅水吗？”
苏妍清挺起背，刻意压低声音模仿着沈宸的语气，李桔疲惫感一扫而空，忍不住笑出声来。
“所以啊，李秘书，你可千万不能请假啊，你就是沈总的创可贴，有你在，就能把沈大boss 这座即将爆发的火山按灭。”
李桔耸了耸肩膀，苦笑到：“哪有？只是沈总把所有的火都发在我身上而已，我就是你们的防火墙。”
“就算是防火墙，也是专供防火墙，特制防火墙，只对这个大灰狼管用。”苏妍清笑得眯着眼睛，把一张面巾纸塞到李桔手里。她的笑容明媚又优雅，说话让人觉得亲切又备受尊重。
如沐春风。
李桔暂时只想到这个词。
她又回想起早上那一幕，沈宸一个抬眼，苏妍清莞尔一笑，那种默契让李桔心酸得像是被揪了起来。
而且，她刚刚叫他“大灰狼”，他们是私下也有这样开玩笑吗？
真好啊，她的月亮找到了匹配他的漂亮大丽花。
这场十年的暗恋，是不是，很快，就要离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