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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话音刚落,山洞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地看向了杜思思。
杜思思被我看得浑身发毛,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
她眼神躲闪,脚步下意识地后退。
“你……你看我干嘛?我……我怎么知道那个破箱子里有这么重要的东西……”
她还在狡辩,声音却抖得厉害。
“再说了,是……是建军哥哥让我扔的,他说那些东西没用……”
“你闭嘴!”
陈建军像一头被彻底激怒的野兽,发出一声怒吼。
他赤红着双眼,疯了一样扑向杜思思。
“啪!”
一声清脆响亮的耳光,狠狠扇在了杜思思的脸上。
那一巴掌用尽了他全身的力气,杜思思整个人都被扇得飞了出去,狼狈地摔倒在地,嘴角立刻见了血。
“你把救我女儿命的药扔了?!”
陈建军状若疯狂,骑到她身上,揪住她的头发,一拳又一拳地砸下去。
“我让你扔!我让你扔!你这个贱人!你害死了我女儿!”
“啊——!陈建军你疯了!你打我!”
杜思思也尖叫起来,开始拼命地撕扯、抓挠。
曾经的恩爱缠绵,在这一刻,变成了最原始、最丑陋的撕打。
两人在所有队员和获救者面前,像两条疯狗一样,扭打成一团,丑态毕露。
没有人去拉架。
所有人都用一种极度厌恶和冰冷的眼神,看着这场闹剧。
而我,眼中只有那个呼吸越来越微弱的女孩。
我的念念。
我脱下自己的外套,盖在她的身上,不停地搓着她冰冷的手,徒劳地想给她一点温暖。
“念念,撑住……再撑一会儿……我们马上就下山……”
我的声音在颤抖,眼泪终于不受控制地掉了下来。
最终,陈念因为错过了最佳的抢救时间,虽然被我们抬下了山,送进了医院,却造成了不可逆的脑损伤。
她活了下来。
却成了一个永远不会再对我笑,不会再叫我“晚秋妈妈”的植物人。
在医院的重症监护室外,陈念的生母,陈建军的前妻,从国外飞了回来。
她看到躺在病床上,全身插满管子的女儿时,没有哭。
她只是沉默地走到陈建军面前。
然后,扬起手。
“啪!”
“啪!”
“啪!”
一个耳光接着一个耳光,清脆而响亮,狠狠地抽在陈建军的脸上。
她用了十足的力气,陈建军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肿起来。
而他,这个曾经不可一世的救援队长,此刻却像一条死狗,低着头,一动不动,任由她抽打,连一声都不敢吭。
走廊里挤满了人,有我们的队员,有探险队其他学生的家属。
所有人都冷漠地看着。
杜思思的下场更惨。
她被那几个学生的家属堵在了医院的角落里,那些因为自己孩子差点丧命而怒火中烧的父母,将所有的怨气都发泄在了她身上。
推搡,辱骂,吐口水。
杜思思吓得屁滚尿流,头发散乱,妆容花得像个鬼。
最后,“噗通”一声,当场跪了下来,哭着磕头道歉。
“对不起!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求求你们放过我吧!”
这件事,很快就被媒体曝光了。
《英雄队长为情妇罔顾人命,女儿成植物人》,这样触目惊心的标题,在网络上掀起了轩然大波。
救援队、陈建军、杜思思,瞬间被推上了风口浪尖。
行业协会雷厉风行,立刻下达了将两人永久除名的处分决定,并联合司法部门,正式启动了针对此次事故的渎职调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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