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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晨光熹微,南京城从昨夜的混乱中缓缓苏醒。燕临渊站在客栈窗前,望着街道上逐渐增多的人流,手中紧握着那块从皇陵带出的玉璧。

玉璧温润通透,上面刻着的图案在晨光中泛着淡淡青光。那既非地图,也非文字,而是一些奇特的符号和线条,错综复杂,令人费解。

“还是看不懂吗?”赵灵儿端着早膳走进房间,关切地问道。

燕临渊摇摇头,将玉璧放在桌上:“这些符号不属于任何已知的文字体系。苏小姐那边有什么消息?”

赵灵儿叹了口气:“云袖姐姐整晚都在翻阅她父亲留下的笔记,希望能找到线索。鲁大师也在帮忙,但是…”

她的话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断。鲁小班圆滚滚的身影挤进门来,脸上带着罕见的严肃表情。

“出大事了!”他压低声音,“昨晚皇陵坍塌的动静太大,今天一早,锦衣卫就封锁了整个紫金山区域!”

燕临渊心中一沉:“可有人员伤亡的消息?”

鲁小班摇头:“奇怪就奇怪在这里,官方通报说是地龙翻身,只字未提皇陵的事。更诡异的是,墨家那些人好像一夜之间全都消失了。”

赵灵儿疑惑道:“墨离不是说墨家不会再进行祭祀活动了吗?”

“话是这么说,”鲁小班挠头,“但这么大个组织,说消失就消失,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就在这时,苏云袖推门而入,手中拿着一本泛黄的笔记,面色凝重。

“我找到了,”她将笔记摊在桌上,“父亲在笔记中提到了这种玉璧。”

三人立即围拢过去。笔记的某一页上,画着与玉璧上极为相似的符号,旁边还有密密麻麻的批注。

“这是‘龙纹密语’,”苏云袖指着那些符号,“是墨家最高级的密文,只有历代首领才能解读。”

燕临渊仔细比对,发现玉璧上的符号与笔记中的确实同出一源:“可有解读的方法?”

苏云袖翻到下一页,上面画着一个复杂的解码圆盘:“需要特定的解码器,而且必须配合特定的星象位置才能解读。”

鲁小班一拍大腿:“这不巧了吗!我师父生前就喜欢研究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他留给我一个星象盘,说不定能用上!”

赵灵儿却注意到笔记边缘的一行小字:“等等,这里写着‘龙纹现,天下变;玉璧合,天门开’。玉璧合的意思…难道这玉璧不止一块?”

燕临渊拿起玉璧对着光线仔细观察,果然在边缘发现了一些细微的接口:“确实,这看起来只是完整玉璧的一部分。”

四人面面相觑,都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如果这玉璧真的不止一块,那么其他部分在哪里?又记录着怎样的秘密?

“我们必须找到其他玉璧,”燕临渊下定决心,“在其他人之前。”

鲁小班突然想起什么:“说到这个,我今早回来时,在客栈门口碰到个怪人。”

“什么怪人?”赵灵儿问。

“一个卖糖人的老头,”鲁小班描述道,“但他做的糖人形状很奇怪,我仔细一看,居然跟这玉璧上的符号有几分相似!”

燕临渊立即警觉起来:“那老头现在在哪?”

“应该还在客栈门口摆摊。”

四人急忙下楼,果然看见客栈门口有个卖糖人的老者。令人惊讶的是,那老者做的糖人确实与玉璧上的符号颇为相似,但仔细看又只是普通的动物形状。

“老人家,”燕临渊上前试探,“您这糖人的样式很特别啊。”

老者抬头看了他一眼,眼中闪过一丝精光,随即又恢复成浑浊的模样:“祖传的手艺,客官要来一个吗?”

“要,都要了。”燕临渊掏出银钱,状似随意地问道,“老人家可曾见过这样的图案?”他悄悄亮出玉璧的一角。

老者手一抖,刚做好的糖人掉在地上摔得粉碎。他慌乱地收拾摊子:“老朽看不懂这些,客官还是另请高明吧。”

就在老者准备离开时,苏云袖突然拦住他:“您是墨家的‘守璧人’对不对?我认得您手上的印记。”

老者浑身一震,盯着苏云袖看了良久,终于长叹一声:“原来是苏小姐。令尊他…”

“我父亲已经不在了,”苏云袖低声道,“现在我们需要您的帮助。”

老者犹豫片刻,低声道:“今夜子时,夫子庙见。只你一人。”说完,他匆匆离去。

鲁小班看着老者的背影,啧啧称奇:“没想到啊没想到,这南京城里真是藏龙卧虎!”

回到房间,四人商议对策。

“这很可能是个陷阱,”赵灵儿担忧道,“墨家刚刚瓦解,就冒出个守璧人,太巧合了。”

苏云袖却道:“守璧人是墨家一个特殊职位的传承,负责保管玉璧的秘密。他们世代单传,且不参与墨家的具体事务,理论上不会卷入阴谋。”

燕临渊沉思片刻:“无论如何,这都是目前唯一的线索。今夜我去赴约,你们在外接应。”

鲁小班立即反对:“太危险了!要去一起去!”

“不,”燕临渊摇头,“既然对方要求只我一人,我们就要遵守约定。况且,若是陷阱,人去多了反而不好脱身。”

计议已定,四人分头准备。燕临渊仔细研究玉璧上的符号,试图找出一些规律;苏云袖继续翻阅她父亲的笔记;赵灵儿准备各种可能用到的药物和工具;鲁小班则忙着改造他的那些小发明,准备在必要时派上用场。

午后,燕临渊小憩片刻,却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梦中,他站在一个巨大的地下宫殿中,四周墙壁上刻满了与玉璧上相似的符号。宫殿中央悬浮着十二块玉璧,排列成一个奇特的阵型。一个背对着他的身影正在吟诵着什么,声音苍老而威严。

就在他想要看清那人的面容时,一阵剧痛从肩膀传来,将他惊醒。

“做噩梦了?”赵灵儿正为他换药,关切地问。

燕临渊揉了揉太阳穴:“梦到了一些奇怪的景象。可能只是日有所思。”

赵灵儿检查着他的伤口:“恢复得不错,但还是要小心,不要扯到伤口。”

她犹豫了一下,低声道:“其实…我昨晚也做了一个怪梦。梦到我父亲,他在一个满是书籍的房间里,墙上挂着一幅巨大的地图,地图上标注的点…很像玉璧上的符号。”

燕临渊心中一动:“你还记得是哪里吗?”

赵灵儿努力回忆:“好像…好像是紫金山中的某个地方。梦里父亲对我说‘答案在星辰之间’。”

“星辰之间…”燕临渊若有所思。

傍晚时分,鲁小班兴冲冲地跑回来,手里拿着一个古朴的星象盘。

“看我找到了什么!”他得意地展示着手中的器物,“这是我师父的宝贝,据说能解读天下所有密文!”

那星象盘由青铜打造,上面刻着精细的刻度与符号,中央可以旋转,边缘则镶嵌着十二颗不同颜色的宝石。

苏云袖仔细查看后点头:“这确实是墨家的星象解码盘,没想到鲁大师竟然有这个。”

鲁小班嘿嘿一笑:“我师父可是个奇人,什么稀奇古怪的玩意都收藏。来来来,咱们试试能不能解开这玉璧的秘密。”

他将玉璧放在星象盘中央,开始调整盘上的指针。随着指针的转动,玉璧上的符号竟然开始发光,在墙上投射出模糊的影像。

“有门!”鲁小班兴奋地加快动作。

影像逐渐清晰,显示出一幅地图的轮廓。但就在他们即将看清细节时,玉璧突然剧烈震动,影像瞬间消失。

“怎么回事?”赵灵儿问道。

鲁小班检查着星象盘:“好像…还缺了点什么。就像钥匙只插进去一半,转不动了。”

燕临渊想起赵灵儿的话:“‘答案在星辰之间’…会不会需要在特定的星象下才能完全解读?”

苏小班查看星象盘上的刻度:“下一个吉时是…明晚子时!”

时间紧迫,四人决定先应对今晚与守璧人的会面。

子夜将至,南京城渐渐沉寂。燕临渊独自来到夫子庙,月光下的庙宇显得格外肃穆。

夫子庙内灯火通明,却空无一人。燕临渊警惕地走进大殿,只见白天的那个卖糖人老者正站在孔子像前,背对着他。

“你来了。”老者缓缓转身,手中捧着一个木盒。

“晚辈燕临渊,见过前辈。”燕临渊恭敬行礼。

老者打量着他,眼中闪着复杂的光:“像,真像…”

燕临渊不解:“前辈说我像谁?”

老者却不回答,而是打开木盒,里面赫然是另一块玉璧,与燕临渊手中的那块形状相配!

“这是守璧人世代守护的玉璧,”老者将玉璧取出,“与苏定邦手中的那块本是一对。”

燕临渊震惊地看着第二块玉璧:“前辈可知这玉璧中隐藏着什么秘密?”

老者长叹一声:“这是一个古老的预言,关于龙脉的真正秘密。墨家历代首领都以为龙脉在南京,实则大错特错。”

他将两块玉璧拼接在一起,接口严丝合缝,发出淡淡的青光。

“龙脉不在任何固定的地方,它在星辰之间移动,”老者解释道,“这两块玉璧合在一起,可以指示出龙脉当前的位置。”

燕临渊想起赵灵儿的梦,心中骇然:“那十二蟾蜍…”

“只是封印,”老者接话,“龙脉的力量太过强大,古人制造十二蟾蜍,不是为了启动龙脉,而是为了封印它。苏定邦他们搞反了。”

就在这时,殿外突然传来一声冷笑:

“说得不错,可惜你们知道得太晚了。”

墨离带着一群黑衣人闯入大殿,将二人团团围住。

老者迅速将玉璧塞给燕临渊:“快走!记住,龙脉的真正秘密在‘星辰之间’!”

墨离冷笑:“走?今天谁也别想走!”

他挥手示意手下上前。燕临渊拔出匕首,准备迎战。

突然,殿外传来鲁小班的大喊:“燕小子,低头!”

燕临渊下意识俯身,只见数个圆球从窗外飞入,在大殿中爆开,散发出浓密的烟雾和刺鼻的气味。

“我的特制烟雾弹!”鲁小班在窗外得意地大叫,“加了点辣椒粉,保证让他们爽翻天!”

趁乱中,燕临渊拉起老者向殿后逃去。墨离等人被烟雾所困,咳嗽不止,一时难以追赶。

二人逃到夫子庙后的园林中,老者却突然停下脚步。

“我就送到这里了,”他喘息着说,“记住,龙脉的真正秘密远比你们想象的复杂。找到‘观星台’,那里有你们需要的答案。”

说完,他转身向另一个方向跑去,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燕临渊还想追赶,但肩伤突然剧痛,让他不得不停下。这时,鲁小班和赵灵儿从暗处跑了出来。

“快走!”赵灵儿扶住他,“锦衣卫往这边来了!”

三人迅速撤离,在预定的地点与苏云袖会合。

“得手了吗?”苏云袖急切地问。

燕临渊亮出两块合在一起的玉璧:“得到了第二块玉璧,但守璧人走了。”

他将守璧人的话转述给众人。当听到“龙脉的真正秘密在星辰之间”时,苏云袖脸色大变。

“观星台…我知道那个地方!”她激动地说,“那是我父亲年轻时经常去的地方,在紫金山深处的一个隐秘山谷里!”

鲁小班挠头:“等等,咱们不是刚从紫金山逃出来吗?又要回去?”

燕临渊凝视着手中合二为一的玉璧,在月光下,玉璧上的符号仿佛活了过来,缓缓流动。

“我们必须去,”他坚定地说,“在墨离或者其他什么人之前。”

赵灵儿却注意到玉璧上的变化:“你们看!玉璧上的符号在动!”

果然,两块玉璧合并后,上面的符号开始缓慢旋转重组,最终形成了一个新的图案——那是一幅星图,指向紫金山的某个特定位置。

鲁小班拿出他的星象盘比对,惊呼道:“这指向的正是观星台的方位!”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锦衣卫的呼喝声,火把的光亮越来越近。

“来不及细想了,”燕临渊将玉璧小心收好,“我们先离开这里。”

四人悄然融入夜色,向着新的目的地进发。

而在他们身后,墨离从暗处转出,望着他们离去的方向,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去吧,带我们找到观星台。”他轻声自语,转身对身后的黑影吩咐,“通知各方,鱼儿已经上钩了。”

夜色深沉,南京城的灯火在四人身后渐行渐远。新的征程已经开始,而前方的道路,比他们想象的更加迷雾重重。

燕临渊摸了摸怀中的玉璧,感受到它们传来的微弱震动,仿佛有什么古老的力量正在苏醒。

观星台里究竟隐藏着什么秘密?守璧人为何要帮助他们?而墨离的真正目的又是什么?

一个个谜团在夜色中盘旋,等待着黎明的解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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