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智文学第4章
温热的气息拂过耳畔，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戏谑。
林渊那句“现在，是你求着我”，像一根无形的针，精准地刺入了苏晚晴内心最骄傲、最柔软的地方。
她的娇躯猛地一僵，一股难以言喻的羞恼瞬间涌上脸颊，让她白皙的耳根都泛起了一层动人的绯红。
求他？
她苏晚晴，长这么大，什么时候求过人？
更何况是求这个她三年来不屑一顾的男人！
她的骄傲，她身为天后的尊严，都在告诉她应该把这张乐谱狠狠摔回他脸上，然后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
可她做不到。
她的手指，像是黏在了那张纸上一样，根本无法松开。
她的目光，无法从那些仿佛拥有魔力的音符和歌词上移开。
理智在尖叫，但身体和灵魂，却无比诚实。
她需要这首歌。
就像沙漠中濒死的旅人，需要那一片救命的绿洲。
拒绝它，就等于亲手扼杀自己的事业和梦想。
那种代价，她付不起。
“我……”苏晚晴的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干涩无比。她艰难地咽了口唾沫，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要。”
这个字，仿佛抽干了她全身的力气。
说出这个字，就等于承认了自己的失败，承认了自己在这场博弈中的被动地位，等于向这个她曾经鄙夷的男人，低下了高贵的头颅。
然而，林渊的脸上，却没有她想象中的得意或嘲讽。
他只是很平静地点了点头，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很好。”他收回了俯下的身子，重新拉开了两人的距离，淡淡地说道，“既然交易达成，那这就是你的了。”
这种轻描淡写的态度，反而让苏晚晴心里更不是滋味。
就好像，这首在她看来足以封神的作品，在他眼里，不过是一件随手就可以丢出来的玩具。
这个男人……到底还藏着多少秘密？
苏晚晴的心乱成了一团麻，但她毕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天后，很快便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现在不是纠结这些的时候！
当务之急，是立刻把这首歌变成成品，用它去回击所有质疑，碾碎所有对手！
她立刻切换到了工作状态，整个人气场都变了，那股属于天后的果决和干练，重新回到了她的身上。
“这首歌，我现在就要！”她看着林渊，语气不容置疑，“我要马上联系我的经纪人和制作人，今晚就进录音棚！”
“随你。”林渊无所谓地耸了耸肩，一副“你说了算”的样子。
苏晚晴不再理他，立刻从口袋里摸出手机，纤长的手指在屏幕上飞快地滑动，找到了一个备注为“雪姐”的联系人，直接拨了过去。
电话几乎是秒接。
“晴晴？怎么了？这个时间打电话给我，是不是主打歌的事情有眉目了？”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精明干练的女声，语速极快，正是苏晚晴的王牌经纪人，赵雪。
“雪姐，你立刻通知秦风老师，让他推掉今晚所有安排！”苏晚晴的语气急促而兴奋，“通知公司最好的录音棚，我要立刻用！另外，你现在马上到我家来一趟！”
电话那头的赵雪愣了一下，显然被苏晚晴这一连串的指令给搞懵了。
“晴晴，你先冷静一下，到底发生什么事了？秦风老师那边很难约的，你突然……”
“我拿到了一首歌！”苏晚晴直接打断了她的话，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发颤，“一首……足以改变一切的歌！”
赵雪的呼吸一滞。
她跟了苏晚晴这么多年，太清楚自己手下这个艺人的性格了。苏晚晴眼光极高，向来喜怒不形于色，能让她用上“改变一切”这种形容词的歌，那该是何等的惊世骇俗？
“谁写的？”赵雪的声音瞬间变得严肃起来，“是李宗恒老师？还是哪位隐退的教父级人物出手了？”
在她看来，也只有那种级别的大神，才能写出让苏晚晴如此失态的作品。
“不是。”苏晚晴看了一眼旁边那个正百无聊赖地打量着钢琴的男人，表情复杂到了极点。
她深吸一口气，用一种连自己都觉得荒诞的语气说道：
“是……林渊写的。”
“谁？”赵雪以为自己听错了。
“林、渊。”苏晚晴一字一顿地重复道。
电话那头，陷入了长达十几秒的死寂。
赵雪甚至怀疑是不是信号断了。
“喂？雪姐？你还在听吗？”
“……晴晴，”赵雪的声音再次响起，却带着一种哭笑不得的无奈，“你是不是最近压力太大了？要不我给你放个假，咱们出去旅……”
“我没疯！”苏晚晴再次打断她，语气斩钉截铁，“雪姐，我用我的一切担保，这首歌，前所未有！你过来就知道了！快！”
说完，她便不给赵雪再质疑的机会，直接挂断了电话。
打完电话，苏晚晴感觉自己紧绷的神经稍微放松了一些。
她看向林渊，眼神依旧复杂，但那份冰冷和疏离，却在不知不觉中消融了许多。
不管这个男人过去如何，至少在今天，他帮了自己一个天大的忙。
她拿着那份乐谱，转身准备下楼去客厅等经纪人。
可刚走两步，她又停了下来，似乎想起了什么。
林渊就那么靠在钢琴上，好整以暇地看着她，也不说话，眼神里带着一丝玩味。
苏晚晴的目光，缓缓落在了楼下客厅那张红木长桌上。
那里，还静静地躺着一份文件。
【离婚协议书】。
那几个字，此刻看来，是那么的刺眼。
苏晚晴的呼吸，再一次变得急促起来。
她的脑海中，回荡着林渊刚才那句话——“现在，是你求着我，别那么快离婚。”
是啊。
如果现在离了婚，那这首歌……
他还会给自己唱吗？
以他刚才表现出的那种性格，恐怕会立刻把这首歌卖给自己的死对头夏妍，然后看着自己万劫不复吧？
不行！
绝对不行！
这首歌，必须是我的！
一个疯狂的念头，在她心中猛地窜了出来！
在林渊惊讶的目光中，苏晚晴快步走下楼梯，径直走到了那张长桌前。
她一把抓起那份离婚协议，那份她半小时前还冰冷地逼着林渊签字的文件。
然后，她当着林渊的面，双手用力！
刺啦——！
一声清脆的撕裂声，响彻了整个空旷的客厅。
那份承载着两人三年冰冷契约的协议书，被她毫不犹豫地撕成了两半！
刺啦！刺啦！
她似乎还不解气，又连续撕了几下，直到将那份协议彻底撕成了无数片纷飞的碎纸。
白色的纸屑，像一只只破碎的蝴蝶，在她身前缓缓飘落。
做完这一切，苏晚晴才像是卸下了千斤重担一般，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她抬起头，迎上林渊那似笑非笑的目光，一张俏脸涨得通红，也不知道是气的还是羞的。
她咬着银牙，昂起雪白的下巴，像一只骄傲却又不得不妥协的白天鹅，用尽全身的力气，一字一顿地宣告道：
“林渊，你听好了！”
“这婚，我不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