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南姿气势汹汹的回府,堵住要出门的谢厌。
他显然是不想碰到她,眉头紧锁,“让开!”
“那孩子是谁?不说清楚这日子别想好过!”
沈南姿知道这次不同,那孩子能进皇家骑射场,那便是经过了皇上的认可。
还有亭子里的女子,能进郡王府,身份必然也不低。
她会是那孩子的母亲吗?孩子都那么大了!他们到底在一起多久?
皇家看着高贵典雅,腌臜事儿多如牛毛,只要不被人知晓,那便是一群高不可攀的人!
沈南姿被搅和得没有思绪,查也还没音信,脑子里乱七八糟,只想从谢厌的嘴里得一个准信。
谢厌十分不悦地望着她,“沈南姿,你嫉妒成性,毫无体统,对一个孩子恶意揣测,令人心寒。”
沈南姿哼笑一声,“你就不令我心寒吗?承儿想让你带他去骑马,你说有政务。”
“怎么?陪那孩子骑马就是你所谓的政务?”
“你知道吗?承儿很难受!你即便是不想认,那也是你的儿子,靖王的嫡子。”
“谢厌,你对我如何,我可以不计较,可让我的承儿受苦,我不能坐视不管。”
谢厌抿嘴沉默,看着她那张咄咄逼人的嘴脸,心里的那点愧疚总是瞬间被抹平。
“沈南姿,我政务在身,刻不容缓,你再如此蛮横无理,不让我出门,别逼我对你再次动手。”
面对谢厌的无视,沈南姿更加的气愤,脑子里如同被点了鞭炮。
“你为何就不肯告诉我,谢厌,那孩子就是你的,对吧!”
下一刻,谢厌手一挥。
不待她反应,无影的手落在她的脖颈处,眼前一黑。
再醒来已经是次日。
她心中怨气冲天,去询问谢厌是否在府里。
却被告知,他有政务要处理,连日都会早出晚归。
她虽然性子有些阴晴不定,不受控制,可是,谢厌朝政上的事,她不会真的打扰。
在这靖王府内困守,所遇所闻皆与谢厌相关,仿若又回到之前的日子。
终日深陷于那姑娘究竟是谁,那孩子是否为谢厌所出的惶恐之中。
一切都被这种思绪缠绕着,导致夜不能寐,白日精神恍惚。
她派人去查,也查不到任何蛛丝马迹,像是被人保护得极好。
心里的疑惑就像一个麻球,随着日子的推后,一日日的增大。
转眼,就到了初一,这是她与他同房的日子。
沈南姿的心里一直都是想同谢厌和好,然后和和美美的过日子。
以往的数次,两人扯皮,扯得再难看。
只要到了初一,她去请他,他都会来履行承诺。
这次的事情比之前的三次都棘手,让她无法释怀。
虽然她的心里很难受,还是精心备餐,挑选他喜爱的吃食和若下酒。
让人把寝宫布置一新,也为自己准备了诱人的衣裳,满怀希冀的让人去请他。
她坐在圆桌前,穿着琉璃翠纱裙,香肩若隐若现,要不是屋内有火炉,怕是要冻得瑟瑟发抖。
去请他的人回禀,他还未回府。
她便又等,屋外下起雪来,似羽毛一般疯狂坠地。
一直等到深夜,去请的人跑了数趟,皆不见他的身影。
沈南姿看着屋外越来越厚的雪,担心他在路上受阻,便派人去接应。
得回来的消息却是政务繁忙,要留宿宫里。
看着满桌的菜肴,还有温着的若下酒,沈南姿喊着冽风进屋。
“陪我喝酒。”她拿起酒壶就往酒盏里倒。
冽风立即去取了一件长袄让她穿上。
沈南姿把酒递到他的手里,“他是不想同我和好了!”
雪虽大,还不足以回不了靖王府。
冽风看着清澈的若下酒,一口喝了下去,辛辣顺着喉咙一路烧到胸口。
“不。”她又摇头,把酒送进嘴里,一口喝掉,“我和谢厌从来就没和好过!”
“不过是因为皇上赐婚,他不得已同我住在一个屋檐下而已。”
她把两人的酒满上,“冽风,今日喝个痛快!”
冽风不语,只是一味地喝酒。
屋外大雪簌簌,压断枯枝。
屋内炉火融融,酒香弥漫。
沈南姿打了一个酒嗝,酒劲上头,嗤笑着,“他以为他不回来,我就会放过他吗?”
“成了婚便是一辈子,哪怕是怨偶,死后也得同我同一穴。”
“今晚他欠下的,明日,我亦要讨回。”
沈南姿醉眼朦胧,一头靠在冽风的胸前,“我们和好好不好!”
“你这样对我,我真的很难受。”
“我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性,你说我是疯子,可你又是如何对我的。”
冽风伸手,却不敢收拢,“小姐,你醉了!”
沈南姿却笑着,“谢厌,你没有推开我,你原谅我了吗?”
夜已深沉,冽风不想她陷在痛苦里,回应她道:“嗯,原谅你了,去睡觉吧!”
沈南姿拉着他的手,往屏风后走去。
红烛摇曳,她拉着他上床。
冽风没有站稳,压在她的身上,身子像着火一般。
他立刻起身,却被沈南姿拉住衣袖,“抱着我睡。”
冽风看着近在咫尺的脸庞,美得惊人,喉结情不自禁的滚动,理智却不允许他多靠近一分。
他给她盖好锦被,靠坐在踏板上,衣袖任由她的手牵着,就像她当初守护他一样,“小姐,睡吧!冽风守着呢!”
*
谢厌从皇宫回府,想到必须去沈南姿的屋子里一趟,他的眉头就不自觉的收紧。
昨日是初一,想着她的性子,一桩桩的事压在他的心里,不想同她胡搅蛮缠。
正好大雪,借故留宿,宁愿在僻静的厢房凑合一晚,也不想回府。
一夜大雪,整个洛阳城都被冻住。
太史令说这场瑞雪要持续月余,整个鸿池湖都要被冰封。
皇上来了性子,说是要在鸿池湖里举办冰嬉,各家都须准备几道美食。
他得通知沈南姿,让她准备一下。
若非必要,他实是不愿与她照面,面对她,仿若面对一场鏖战,令他窒息。
昨日未归,她怕是又要纠缠。
谢厌走进她的寝宫,一阵未散的酒气扑来。
看着圆桌上的剩菜,地上还有酒壶和筷子。
又发疯了吧!
她总是这样,令他烦恼无比。
就在他提步往屏风后走时,冽风的身影出现在他的眼前。
谢厌的眼神有些震惊,此刻还是早上,他怎么在她的寝宫里?
“小姐喝醉酒,等了您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