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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孵化场”的异动让刚刚凝聚起来的人心再次悬起。时间成了最奢侈的资源。获取“孵化场”内部精确情报,成了迫在眉睫的任务。

“废铁镇”,这个沙克.铁颚提到的、藏匿于锈带深处的黑市据点,成为了唯一的希望。林舟决定亲自前往。这不仅是为了情报,更是对他自身能力和决断力的一次重要考验。

此行凶险万分。林舟的配置极为精简:他自己,作为决策和潜在的“奇兵”;ZERO,作为护卫、扫描器以及与基地联络的中继(虽然记忆缺失,但基础功能强大);以及两名最顶尖的潜行与侦察系玩家——“幽影”和“鹰眼”。云薇被林舟以“基地不能没有你坐镇研究”为由强行留下,临行前,她将自己一直佩戴的一枚、据说有微弱宁神效果的旧世界玉石平安扣塞到林舟手中,低声道:“小心。”

银狐对此不置可否,只是给了林舟一个更复杂的联络密码,意味深长地说了句:“玩得开心,小帅哥。希望你能带回来点……有趣的东西。”

伪装成流浪机械师和他的护卫小队,乘坐着经过沙克“友情提供”并改装的、看起来破旧但性能不俗的越野车,一行人再次深入了广袤而危险的锈带。

“废铁镇”隐藏在由无数废弃车辆堆积成的、如同金属山脉般的巨大垃圾场深处,入口是几个毫不起眼的、需要特定信号才能开启的金属滑道。内部光线昏暗,空气中混合着机油、铁锈、汗臭和劣质合成酒精的刺鼻气味。形形色色的人物穿梭其中,改造义肢闪烁着冷光,眼神大多警惕而冷漠。这里是法外之地,实力和筹码是唯一的通行证。

在沙克的远程指引下(他被严密监控在基地),林舟等人找到了镇上最有名的情报贩子——“百舌鸟”的巢穴,一个由废旧集装箱和巴士残骸拼凑而成的、守卫森严的酒吧。

酒吧内烟雾缭绕,气氛压抑。林舟直接亮出了部分精心挑选的、从“净化者”身上缴获的高价值零件作为敲门砖。

“百舌鸟”是个身材臃肿、眼睛眯成一条缝的中年男人,把玩着零件,声音尖细:“‘孵化场’?客人这单生意,可不好做啊。那里是‘天神’的心尖肉,盯得紧。”

“开价。”林舟言简意赅,同时暗中运转《基础灵犀冥想术》,调整呼吸,精神高度集中,无形的感知力如同水银泻地,悄然笼罩向“百舌鸟”。他立刻捕捉到一股混合着贪婪、谨慎、以及一丝……被深深隐藏的恐惧的情绪波动。这恐惧并非源于他们,而是源于“孵化场”或者说“天神”。

“价格嘛,好商量。”百舌鸟眯着眼,凑近一些,压低了声音,“除了这些硬货,我还想换点别的。我听说……‘火种’那边,有些兄弟怎么都打不死?我对这‘不死’的秘密,很感兴趣。”

林舟心中剧震!玩家“不死”的特性,竟然已经传到了这里?是沙克泄露?还是“废铁镇”的情报网真的无孔不入?

他面上不动声色,大脑飞速运转。直接承认或否认都可能带来麻烦。他一边维持着对百舌鸟的情绪感知,发现当提到“不死”时,那贪婪的情绪骤然放大,而恐惧似乎减弱了些,仿佛“不死技术”对他有着莫大的吸引力。

“传言总是夸大其词。”林舟避重就轻,手指看似无意地在吧台上敲击着,实则是在通过微型发射器向ZERO传递信号,“我们只是掌握了一些……比较特殊的医疗技术和能量应用罢了。”

“特殊的医疗技术?”百舌鸟小眼睛里精光一闪,显然不信,但也没戳破,“呵呵,客人谦虚了。这样吧,情报我可以给你们,甚至包括‘织梦者’那老妖婆的一些能力特点和可能的弱点……”

他报出了一个天文数字的贡献点(黑市通用等价物)以及更多稀有材料的要求,最后,他死死盯着林舟:“除此之外,我还要一份……你们那种‘特殊医疗技术’的样本!哪怕是残缺的资料也行!”

就在林舟权衡利弊,思考如何周旋时,一股熟悉的、冷冽而诱惑的香气悄然弥漫开来。紧接着,一个火辣的身影如同鬼魅般,直接坐在了林舟旁边的吧凳上,很自然地挽住了他的胳膊。

是银狐!她不知何时,用什么方法,也来到了这里!

“哟,百舌鸟,欺负我家小帅哥不懂行情是吧?”银狐笑靥如花,面具下的目光却冰冷如刀,“你要的那点破烂,也好意思换‘孵化场’的核心情报?再加三成,外加……帮我做一件事。”她凑近百舌鸟,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低语了几句。

百舌鸟的脸色瞬间变了,惊疑不定地看着银狐,又看看林舟,脸上的肥肉抖动了几下,最终咬了咬牙:“好!就按银狐大人说的办!情报稍后奉上!但那件事……”

“放心,我银狐说话,向来算数。”银狐慵懒地靠回林舟身上,仿佛他真的是她的所有物。

林舟身体微僵,但并未推开她。他能感觉到,银狐的出现虽然打乱了他的计划,却也以一种强势的方式掌控了局面,并且似乎……省下了他那份“特殊医疗技术”的样本。只是,她让百舌鸟做的“那件事”,又是什么?

交易在一种诡异的气氛中达成。离开酒吧时,银狐依旧挽着林舟,如同亲密的情侣,直到走出“废铁镇”的范围,她才松开手,脸上恢复了那种玩味的笑容。

“怎么样,小帅哥?姐姐我又救了你一次,打算怎么报答我?”她歪着头看着林舟。

林舟看着她,心中疑窦丛生。她为何恰好出现?她与百舌鸟做了什么交易?她对自己的能力,到底了解多少?

“那份情报,我需要先验证真伪。”林舟冷静地说。

“随你。”银狐无所谓地摆摆手,“不过提醒你,时间不等人。‘织梦者’最近可是活跃得很,她编织的梦境,可是能让人……永远醒不过来的哦。”

她的话让林舟心中一沉。看着银狐再次消失在锈带的风沙中,他握紧了手中的数据储存器。情报到手了,但代价和背后的谜团,似乎比想象中更加复杂。而接下来,他们将依据这份用未知代价换来的情报,去面对那个能让梦境成为永恒的可怕敌人——“织梦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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