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智文学3
“老婆。”
周晴走后，周衍搬了张椅子，坐在我的病床边。
他想像从前一样，去拉我的手。
我却下意识地躲开了。
他的手僵在半空中，脸色有些难看。
“林晚，你还在生我的气？”
我看着他，觉得有些可笑。
“我该生你的气吗？”
他叹了口气，摆出一副语重心长的样子。
“我知道，当时的情况很紧急，我的选择可能让你伤心了。”
“但那是我妈，我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她……”
“所以你就能眼睁睁看着我死？”我打断他。
他噎了一下，眉头皱得更紧了。
“我不是那个意思！医生说你年轻，还能撑一会……”
“周衍，”我平静地看着他，“我们聊点现实的吧。”
“医药费的事，你想怎么算？”
他似乎没想到我这么直接，愣了愣才说：“我们是夫妻，当然是一起承担。”
“好，一起承担。”
我点点头，“我的医药费，我自己付。你妈的医药费，你自己付。很公平。”
“林晚！”他猛地站了起来，声音里满是不可思议，“你怎么能说出这种话？”
“我们是一个家啊！妈也是你的妈！”
“我的妈？”我笑出了声，“在你毫不犹豫选择救她的时候，她就只是你的妈了。”
“再说了，我一个孤儿，哪来的妈。”
周衍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像是被我戳中了痛处。
他深吸一口气，似乎在压抑着怒火。
“钱的事情我们先不谈。”
“我就问你，你的血型，为什么一直瞒着我？”
他又把话题绕了回来。
“如果我早知道你是熊猫血，我就……”
“你就怎么样？”我追问，“你就会选择救我吗？”
他沉默了。
答案不言而喻。
我看着他，心底最后一点温度也消失了。
“我没有瞒着你，周衍。”
“婚前体检报告上写得清清楚楚，是你自己，从来没关心过。”
“你只关心我的工作，我的收入，我能不能给你买最新款的手机，能不能帮你还车贷。”
“你甚至，连我们的结婚纪念都记不住。”
这些话，我以前从来没说过。
我总以为，夫妻之间，不必计较太多。
现在才明白，不是不计较，是我一个人的独角戏，根本没人在意。
周衍的脸上闪过一丝慌乱和心虚。
他张了张嘴，想反驳，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最后，他像是破罐子破摔一样，恶狠狠地说道：
“好！林晚！就算是我对不起你！”
“但你别忘了，你现在花的每一分钱，住的病房，都是我付的！”
“你最好想清楚，惹怒我，对你没好处！”
他摔门而去。
我看着天花板，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
我不是在哭他，我是在哭我自己。
哭我这五年喂了狗的青春和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