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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应急灯的绿光在地下一层的走廊里铺展开,肖萧贴着停尸房的门缝往里看,心脏在胸腔里跳得发紧。解剖台边的纸扎童男童女还保持着站立的姿势,红绸缝制的衣袖垂在两侧,脸上的黑墨眼睛正对着门口,像是在盯着她看。而躺在解剖台上的女人,长发遮住了大半张脸,露出的下颌线却让肖萧觉得眼熟——那轮廓,和她去年处理过的一桩凶案里的死者,竟有几分相似。

就在这时,女人的手指忽然动了一下。

肖萧立刻屏住呼吸,将身体往门后缩了缩。透过门缝,她看见女人的手腕慢慢抬起,指甲泛着青黑色,像是涂了层劣质的染料。接着,女人从解剖台上坐了起来,动作僵硬得像提线木偶,长发滑落下来,露出一张毫无血色的脸——果然是林慧!那个去年在城郊别墅里被杀害的女人,当时尸体明明已经火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林慧的眼睛睁得很大,眼球上布满血丝,却没有焦点,她转动着头,像是在寻找什么。纸扎童男童女忽然“吱呀”响了一声,像是关节转动的声音,接着竟朝着林慧走了两步,红衣服擦过水泥地面,留下一道淡淡的划痕。

肖萧的指尖泛起一阵凉意,她摸了摸手腕上的怨鬼印记——那是去年处理林慧的案子时,被凶鬼附身的凶手抓伤后留下的,一直隐隐作痛,此刻却像是被什么东西牵引着,发烫起来。她低头看向印记,原本淡红色的纹路竟变成了深紫色,还在微微跳动,像是在呼应停尸房里的阴气。

“看来是找对地方了。”肖萧咬了咬牙,从背包里掏出一张黄符,指尖蘸了点随身携带的朱砂,在符纸上快速画了道镇邪符。她深吸一口气,猛地推开停尸房的门。

林慧和纸扎童男童女同时转头看向她,林慧的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像是有东西堵在气管里。纸扎童男童女的动作更快,举起手臂就朝着肖萧扑过来,红绸衣袖里露出几根细木杆——那是支撑纸扎的骨架,此刻却变得像钢针一样锋利。

肖萧侧身躲开,黄符朝着纸扎童男童女甩过去。符纸在空中燃起淡蓝色的火焰,“滋啦”一声贴在童男的胸口,纸扎瞬间冒出黑烟,童男的胸口被烧出一个洞,动作也停了下来,歪歪斜斜地倒在地上,很快就烧成了一堆灰烬。

另一具童女纸扎见状,转身就往停尸房的通风口跑,动作灵活得不像纸扎。肖萧哪能让它跑掉,从背包里掏出一把桃木剑,朝着童女的后背刺过去。桃木剑带着淡淡的木香,刺中童女的瞬间,童女发出一阵刺耳的尖叫,声音像是用指甲刮过玻璃,接着就软倒在地,变成了一滩纸浆。

林慧趁着这个间隙,已经走到了停尸房门口,她的脚步还是很僵硬,却比刚才快了不少。肖萧追上去,桃木剑朝着林慧的后背挥过去,却在快要碰到她的时候停住了——林慧的后背上,贴着一张黄色的符纸,符纸上画着奇怪的纹路,不是常见的镇邪符,反而像是某种引魂符。

“这符……”肖萧皱了皱眉,就在她犹豫的瞬间,林慧突然转身,双手朝着肖萧的脖子抓过来。她的指甲又长又尖,泛着青黑色,还带着一股腐臭味。肖萧连忙后退,从口袋里掏出一把糯米,朝着林慧的脸上撒过去。

糯米落在林慧的脸上,发出“滋滋”的声响,像是撒在了滚烫的铁板上。林慧发出一声痛苦的尖叫,捂住脸后退了几步,眼睛里的血丝更浓了。肖萧趁机上前,一把撕掉了林慧后背上的符纸。

符纸被撕掉的瞬间,林慧的身体晃了晃,动作变得更加僵硬,喉咙里的“嗬嗬”声也小了些。肖萧注意到,符纸的背面写着一个名字——“陈秀”,还有一串日期,正是半个月前。

“陈秀……”肖萧喃喃自语,这个名字有点耳熟,好像在哪里见过。她忽然想起张磊说过,要查半个月前去世的女性病人,难道这个陈秀,就是那个病人?

就在这时,停尸房里的阴气突然变得浓郁起来,墙角的通风口传来一阵“呼呼”的风声,像是有什么东西要从里面钻出来。肖萧抬头看向通风口,只见一道黑影从里面窜出来,速度快得像阵风,朝着林慧扑过去。

肖萧想都没想,举起桃木剑就朝着黑影刺过去。黑影被桃木剑刺中,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显露出原形——那是一个穿着黑色寿衣的女人,长发披散,脸白得像纸,眼睛里没有瞳孔,只有一片漆黑。

“你是谁?为什么操控林慧的尸体?”肖萧喝问道,桃木剑紧紧抵着女人的胸口,女人的身体在桃木剑的作用下,慢慢变得透明起来。

女人没有回答,而是突然朝着肖萧的脸抓过来。肖萧侧身躲开,却被女人的指甲刮到了胳膊,留下一道深深的血痕。血痕刚出现,肖萧手腕上的怨鬼印记就剧烈地跳动起来,深紫色的纹路蔓延到胳膊上,与血痕交织在一起。

“啊!”女人看到怨鬼印记,发出一声惊恐的尖叫,身体颤抖得更厉害了,“你……你和那个凶手有关系?”

“凶手?”肖萧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女人说的应该是去年杀害林慧的凶手,“我是处理那桩案子的人,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操控尸体?”

女人的身体越来越透明,像是快要消失了。她看着肖萧,眼神里充满了怨恨:“我是陈秀……林慧是我的姐姐……去年她被人杀害,凶手却因为证据不足被放了……我不甘心……我要让他偿命……”

肖萧皱了皱眉:“所以你就操控尸体,偷了县医院的两具尸体?你想干什么?”

“我需要尸体……需要更多的尸体来练魂术……”陈秀的声音越来越小,身体几乎快要看不见了,“等我练好了魂术,就能找到那个凶手,让他……让他不得好死……”

话音刚落,陈秀的身体就彻底消失了,只留下一股浓郁的阴气,在停尸房里慢慢散开。肖萧看着空荡荡的停尸房,心里满是疑惑——陈秀说她是林慧的妹妹,可去年处理林慧的案子时,警方明明调查过林慧的家人,说她只有一个弟弟,根本没有妹妹。而且陈秀说的魂术,听起来像是某种邪术,要是让她继续练下去,不知道会有多少人遭殃。

肖萧走到林慧的身边,林慧已经倒在地上,身体不再动弹,脸上的血色也渐渐褪去,恢复了尸体该有的样子。肖萧检查了一下林慧的尸体,发现她的手腕上有一道深深的伤口,像是被什么东西割过,伤口周围的皮肤泛着青黑色,显然是被阴气侵蚀了。

“看来陈秀不仅操控了林慧的尸体,还对她的尸体做了手脚。”肖萧叹了口气,从背包里掏出一张镇尸符,贴在林慧的额头上,“先把你送回殡仪馆吧,等解决了陈秀,再好好调查你的死因。”

处理好林慧的尸体后,肖萧沿着停尸房里的阴气踪迹追查。阴气从通风口蔓延出去,沿着地下一层的走廊,一直延伸到医院的后门。肖萧跟着阴气走到后门,发现阴气在后门的梧桐树下消失了,树下有一个小小的土坑,土坑里埋着一些纸灰,还有一根未烧完的香。

肖萧蹲下身,用手指拨了拨土坑里的纸灰,发现里面有一些细小的骨头碎片,像是人的指骨。她把骨头碎片捡起来,放进密封袋里,心里的疑惑更重了——陈秀为什么要在这里烧纸?这些骨头碎片又是谁的?

就在这时,肖萧的手机响了,是张磊打来的。肖萧按下接听键,张磊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带着点兴奋:“肖老师,查到了!半个月前,县医院确实收治过一个叫陈秀的女人,三十五岁,因为抑郁症自杀未遂被送进医院,后来在医院里去世了,死因是心脏骤停。不过奇怪的是,陈秀的尸体在第二天就被她的家人领走火化了,可她的家人我们一直联系不上,好像凭空消失了一样。”

“联系不上?”肖萧皱了皱眉,“你们查过陈秀的家庭背景吗?她有没有姐姐叫林慧?”

“林慧?”张磊的声音顿了顿,“我们查过陈秀的家庭背景,她父母早逝,只有一个姐姐,不过她姐姐在去年就去世了,叫林慧,就是你去年处理的那桩凶案的死者!我们还以为这只是巧合,没想到她们真的是姐妹。”

肖萧心里咯噔一下,原来陈秀真的是林慧的妹妹,那她刚才说的话,应该是真的。可陈秀已经去世了,现在操控尸体的,应该是她的鬼魂。而且陈秀说她要练魂术,需要更多的尸体,要是让她继续下去,不知道会有多少尸体遭殃。

“张磊,你现在在哪里?”肖萧问道。

“我在局里,正在查陈秀家人的下落。”张磊说道,“怎么了,肖老师,有新发现吗?”

“我在医院后门的梧桐树下发现了一些纸灰和骨头碎片,可能和陈秀有关。你赶紧派人过来勘查一下,另外,再查一下县医院附近的殡仪馆,看看最近有没有失踪的尸体,尤其是半个月内去世的。”肖萧说道。

“好,我马上派人过去!”张磊说完,就挂了电话。

肖萧看着梧桐树下的土坑,心里满是担忧。陈秀的鬼魂已经开始行动了,而且她的目标很明确,就是要找杀害林慧的凶手报仇。可她用的方法太极端了,要是让她练好了魂术,不仅凶手会遭殃,还会有更多无辜的人受到牵连。

肖萧沿着阴气的踪迹继续追查,阴气从梧桐树下延伸出去,沿着医院后门的小路,一直延伸到县城边缘的一片荒地。荒地周围长满了杂草,里面有几座废弃的坟茔,坟茔上的墓碑已经倒塌,上面的字迹也模糊不清。

肖萧走进荒地,阴气越来越浓郁,空气中还带着一股腐臭味。她走到一座倒塌的坟茔前,发现坟茔的泥土被翻动过,里面露出一具棺材,棺材盖已经被打开,里面空荡荡的,只剩下一些破碎的寿衣。

“看来陈秀把这里当成了她的据点。”肖萧皱了皱眉,从背包里掏出一把罗盘,罗盘上的指针疯狂地转动着,最后指向了荒地深处的一座小木屋。

肖萧握紧桃木剑,朝着小木屋走去。小木屋的门虚掩着,里面透出微弱的烛光,还传来一阵“沙沙”的声音,像是有人在翻动什么东西。肖萧悄悄走到门口,透过门缝往里看,只见小木屋的正中央摆着一个祭坛,祭坛上放着三具尸体,正是县医院丢失的那两具尸体,还有一具不知道是谁的,尸体的额头上都贴着一张引魂符,和陈秀贴在林慧后背上的符纸一模一样。

陈秀的鬼魂站在祭坛旁边,手里拿着一把桃木剑,正在给尸体施法。她的身体比刚才在停尸房里的时候清晰了一些,眼睛里的漆黑也变得更加浓郁。听到门口的动静,陈秀猛地转头看向肖萧,眼神里充满了杀意:“又是你!你到底想干什么?”

“陈秀,收手吧。”肖萧推开门,走进小木屋,“你用邪术操控尸体,已经触犯了天道,再这样下去,不仅报不了仇,还会魂飞魄散。”

“魂飞魄散?”陈秀冷笑一声,“我早就不怕了!那个凶手害死了我姐姐,却逍遥法外,我一定要让他偿命!就算魂飞魄散,我也要拉着他一起!”

陈秀说完,举起桃木剑就朝着肖萧扑过来。她的桃木剑上缠着一股浓郁的阴气,看起来比肖萧的桃木剑更厉害。肖萧不敢大意,举起桃木剑迎上去,两把桃木剑在空中碰撞,发出“砰”的一声巨响,一股强大的气流从碰撞处散开,将小木屋的窗户都震碎了。

肖萧被气流震得后退了几步,手臂发麻。陈秀也不好受,她的身体晃了晃,桃木剑上的阴气淡了一些。肖萧趁机上前,一把抓住陈秀的手腕,将一张镇邪符贴在她的手背上。

符纸贴在陈秀的手背上,发出“滋啦”的声响,陈秀发出一声痛苦的尖叫,手腕上冒出黑烟。她用力甩开肖萧的手,转身就往祭坛跑去,想要操控祭坛上的尸体。

肖萧哪能让她得逞,从背包里掏出一把糯米,朝着祭坛上的尸体撒过去。糯米落在尸体上,发出“滋滋”的声响,尸体上的引魂符瞬间燃烧起来,很快就烧成了灰烬。尸体失去了引魂符的操控,倒在祭坛上,不再动弹。

陈秀看到尸体不再动弹,眼神里充满了绝望。她看着肖萧,声音里带着点哭腔:“为什么……为什么你要阻止我……我只是想为我姐姐报仇……”

肖萧走到陈秀的身边,看着她绝望的眼神,心里也有些不忍:“陈秀,我知道你很伤心,也很愤怒。但是用邪术报仇是不对的,不仅会伤害到无辜的人,还会让你自己万劫不复。那个凶手,我会帮你找到他,让他受到应有的惩罚。”

“你……你能帮我找到他?”陈秀抬起头,眼神里充满了期待,“可是……可是警方去年已经调查过了,没有找到足够的证据,没办法定他的罪。”

“警方找不到证据,不代表我找不到。”肖萧说道,“我有办法找到那个凶手的罪证,让他受到法律的制裁。但是你必须答应我,不要再用邪术,也不要再伤害无辜的人。”

陈秀沉默了很久,最后点了点头:“好……我答应你……我不会再用邪术了……但是你一定要帮我找到那个凶手,让他为我姐姐偿命。”

“我会的。”肖萧说道,从背包里掏出一张超度符,“现在,我先帮你超度,让你早日投胎转世。等解决了那个凶手,我会去你的墓前告诉你。”

陈秀看着肖萧手里的超度符,眼神里充满了感激。她点了点头,闭上了眼睛。肖萧举起超度符,朝着陈秀的额头贴过去。符纸在空中燃起淡金色的火焰,陈秀的身体在火焰中慢慢变得透明,最后彻底消失了,只留下一股淡淡的清香,在小木屋中慢慢散开。

处理好陈秀的鬼魂后,肖萧走到祭坛前,检查了一下三具尸体。县医院丢失的两具尸体都完好无损,只是被阴气侵蚀了,需要好好处理一下。另一具尸体,肖萧检查了一下,发现她的身份证还在口袋里,上面写着她的名字——李娟,三十五岁,是县城里的一个个体户。肖萧想起张磊说过,陈秀的家人联系不上,不知道李娟和陈秀有没有关系。

肖萧掏出手机,给张磊打了个电话,告诉他小木屋的位置,让他派人过来处理尸体,顺便调查一下李娟的身份。张磊在电话里答应下来,说马上就派人过去。

挂了电话后,肖萧走出小木屋,看着荒地周围的杂草,心里松了一口气。虽然陈秀的事情解决了,但是杀害林慧的凶手还没有找到,而且陈秀说的魂术,不知道还有没有其他人知道。看来,接下来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肖萧沿着荒地的小路往回走,走到医院后门的时候,看到张磊带着几个警察已经到了,正在勘查梧桐树下的土坑。张磊看到肖萧,连忙走过来:“肖老师,你没事吧?我们在小木屋找到了三具尸体,其中一具是李娟,我们查了一下,李娟和陈秀是朋友,去年林慧去世后,李娟一直帮陈秀处理后事,后来陈秀去世,李娟也不见了,没想到她的尸体竟然在这里。”

“看来陈秀是因为李娟帮过她,所以才把她的尸体带来练魂术。”肖萧叹了口气,“张磊,杀害林慧的凶手,你还记得是谁吗?”

“记得,叫王浩,是个商人,去年因为证据不足被释放了。”张磊说道,“怎么了,肖老师,你想调查他?”

“嗯。”肖萧点了点头,“陈秀说她要找王浩报仇,我答应她会帮她找到王浩的罪证,让他受到应有的惩罚。你能帮我查一下王浩现在的下落吗?”

“没问题!”张磊说道,“我现在就派人去查,有消息了马上告诉你。”

肖萧点了点头,心里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找到王浩的罪证,为林慧和陈秀讨回公道,也不让陈秀白白牺牲。

接下来的几天,肖萧和张磊一起调查王浩的下落。王浩自从去年被释放后,就离开了县城,去了市里发展。肖萧和张磊赶到市里,经过几天的调查,终于找到了王浩的下落

肖萧跟着张磊的车往市里赶时,窗外的天色已经蒙蒙亮。县城边缘的荒地在晨雾里只剩模糊的轮廓,小木屋方向传来的警笛声渐渐被甩在身后,可她指尖残留的阴气触感还没散去,手腕上的怨鬼印记仍在隐隐发烫——那是陈秀的怨气与林慧案的阴邪气息交织的余温,像根细针,时刻提醒她这事还没结束。

“王浩现在在市里开了家建材公司,听说生意做得不小。”张磊握着方向盘,视线扫过前方的路牌,“我们查了他的行踪,这半年他基本待在市里,很少回县城,不过上周他刚把父母接到了市里的别墅,好像打算长期定居。”

肖萧靠在副驾驶座上,手里捏着那张从李娟口袋里找到的旧照片——照片上是陈秀、李娟和林慧,三人站在县城老桥边,笑得很灿烂。背面用钢笔写着“2021年秋”,墨迹已经有些晕开。“王浩和林慧是什么关系?去年的案子里,他的嫌疑点在哪?”

“他俩是高中同学,后来林慧开了家服装店,王浩经常去照顾生意,一来二去就熟了。”张磊回忆着案卷内容,语气沉了些,“去年林慧被害的前一天,有人看到她和王浩在服装店吵架,吵得挺凶,好像是因为王浩欠了林慧一笔钱,林慧催他还。第二天林慧就被发现死在店里,脖子上有勒痕,现场没有留下指纹,只有一枚模糊的男士皮鞋印,尺寸和王浩常穿的那款一致,但没有直接证据能定他的罪。”

肖萧摩挲着照片边缘,忽然想起陈秀说的“证据不足”——原来王浩是靠着“没有直接证据”脱罪的。她低头看向手腕的印记,深紫色的纹路似乎淡了些,但仍在微弱跳动,像是在指引方向。“王浩的别墅在哪?我们先去附近看看,别打草惊蛇。”

上午十点,两人到了市里的高档别墅区。王浩的别墅在小区最里面,周围种着茂密的樟树,院子里停着一辆黑色越野车,车库门紧闭。肖萧和张磊坐在车里,观察着别墅的动静——别墅二楼的窗帘拉得很严实,只有一楼的厨房窗户偶尔有身影闪过,看起来像是保姆。

“我们已经联系了市局的同事,他们会过来协助调查,但需要等申请的搜查令批下来。”张磊看了眼时间,“大概还要两个小时。”

肖萧摇下车窗,一股带着花香的风飘进来。她闭眼凝神,试着感知周围的阴气——别墅里确实有一股淡淡的阴邪气息,很弱,却和停尸房里残留的气息相似,还夹杂着一丝熟悉的怨怼感,像是林慧的怨气。“王浩家里可能藏着和林慧案有关的东西,说不定就是他当年销毁证据时遗漏的。”

就在这时,别墅的大门开了。一个穿着西装的中年男人走出来,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正是王浩。他手里拿着一个黑色公文包,径直走向越野车,看样子是要出门。肖萧立刻让张磊把车往后退了些,避开王浩的视线。

王浩上车后,越野车缓缓驶出小区。张磊立刻发动车子,远远跟在后面。“他这是要去哪?难道是察觉到什么了?”

肖萧盯着前方的越野车,指尖的印记又开始发烫:“不一定,先跟着看看。如果他要去什么偏僻的地方,我们正好可以找机会调查。”

越野车驶出市区,往郊区的方向开去。半个多小时后,车子停在了一处废弃的工厂门口。王浩下车,四处看了看,确认没人后,才推开工厂的铁门走了进去。

“这里是以前的老纺织厂,去年就倒闭了,很少有人来。”张磊压低声音,“肖老师,我们要不要跟进去?”

肖萧点了点头,从背包里掏出桃木剑和几张黄符,递给张磊一张:“你拿着这个,遇到危险就贴在身上,能挡阴气。我们小心点,别被他发现。”

两人悄悄走进工厂。工厂里布满了灰尘,机器锈迹斑斑,地上散落着破旧的布料。王浩的脚步声在空旷的厂房里回荡,朝着工厂深处的仓库走去。肖萧和张磊跟在后面,尽量避开地上的杂物,减少声响。

仓库的门虚掩着,里面透出微弱的光。肖萧和张磊躲在门后,透过门缝往里看——仓库里堆着很多纸箱,中间放着一张铁桌,桌上摆着一个黑色的盒子,王浩正站在桌前,手里拿着一把刀,似乎在切割什么。

突然,王浩转过身,对着空气说了句:“我知道你在外面,出来吧。”

肖萧和张磊对视一眼,知道被发现了。肖萧握紧桃木剑,推开门走了进去:“王浩,我们找你很久了。”

王浩看到肖萧,眼神里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又恢复了镇定:“我不认识你,你们是谁?为什么跟踪我?”

“我们是来调查林慧被杀案的。”张磊掏出警官证,“你以为当年销毁了证据,就能逍遥法外了?现在证据确凿,你跟我们走一趟吧。”

王浩冷笑一声,手里的刀握得更紧了:“证据?你们有什么证据?当年警方都定不了我的罪,你们凭什么?”

肖萧盯着桌上的黑色盒子,里面似乎有东西在动。她慢慢靠近铁桌,手腕的印记突然剧烈跳动起来,一股强烈的怨气从盒子里散发出来——是林慧的怨气!“盒子里装的是什么?是不是和林慧有关?”

王浩脸色一变,伸手就要去抢盒子。肖萧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他的手腕。王浩用力挣扎,手里的刀朝着肖萧的胸口刺过来。张磊立刻上前,一脚踢掉王浩手里的刀,将他按在地上。

肖萧打开黑色盒子,里面装着一个银色的项链,吊坠是一颗心形的宝石——正是林慧生前常戴的那条!项链上还沾着一点暗红色的痕迹,像是干涸的血迹。

“这是林慧的项链!”肖萧举起项链,“当年你和林慧吵架,就是因为她催你还钱,你怕她告你,就杀了她,还把她的项链藏了起来,对不对?”

王浩被按在地上,脸色惨白,却还在狡辩:“不是我!这项链是我捡的,和我没关系!”

“捡的?”肖萧冷笑一声,从背包里掏出一张引魂符,贴在项链上。符纸瞬间燃起淡蓝色的火焰,项链上的血迹渐渐显露出一个模糊的手印——正是王浩的手印!“这手印就是证据,你还想狡辩?”

王浩看着燃烧的符纸和手印,彻底慌了,声音开始发抖:“是我……是我杀了她……可我不是故意的……那天她催我还钱,还说要去告我,我一时冲动,就……就勒死了她……”

“一时冲动?”肖萧的声音冷了下来,“你杀了她之后,还销毁证据,看着她的妹妹陈秀因为找不到凶手而崩溃,甚至用邪术报仇,你就没有一点愧疚吗?”

王浩低下头,不敢看肖萧的眼睛,眼泪从眼角流下来:“我……我愧疚……这半年来我每天都做噩梦,梦见林慧来找我……我把项链藏在这里,就是想偶尔来看一眼,求她原谅……”

“现在说这些已经晚了。”张磊掏出手铐,铐住王浩的手腕,“你犯下的罪,必须受到法律的制裁。”

就在这时,仓库里的阴气突然变得浓郁起来。肖萧抬头一看,只见一道淡白色的身影从项链里飘出来,正是林慧的鬼魂。她穿着生前的白色连衣裙,头发披散在肩上,眼神里没有了怨气,只剩下平静。

林慧看着被手铐铐住的王浩,轻轻摇了摇头,又转向肖萧,嘴角露出一丝微笑。接着,她的身影渐渐变得透明,最后彻底消失了——她的怨气终于消散,可以安心投胎了。

肖萧手腕上的怨鬼印记也慢慢褪去,恢复了原本的淡红色,不再发烫。她知道,林慧和陈秀的心愿终于了了。

下午两点,王浩被带回市局审讯。在证据面前,他如实供述了杀害林慧的经过,还交代了当年销毁证据的细节。市局根据他的供述,找到了当年他用来勒死林慧的绳子,上面还残留着他的DNA,铁证如山。

张磊送肖萧回县城的时候,路过县医院。医院门口的梧桐树已经枝繁叶茂,阳光透过树叶洒在地上,形成斑驳的光影。刘院长站在门口,看到肖萧,连忙迎上来:“肖老师,谢谢您!医院里的怪事都没了,护士们也敢上夜班了,您真是帮了我们大忙了!”

肖萧笑了笑:“不用谢,这是我应该做的。对了,那两具尸体已经送回殡仪馆了,家属那边也安抚好了吗?”

“安抚好了,家属还说要谢谢您呢!”刘院长笑着说,“以后医院要是再遇到什么怪事,还得麻烦您。”

肖萧点了点头,上车后,看着窗外渐渐远去的县医院,心里松了一口气。林慧的案子终于破了,陈秀也得到了安息,停尸房失窃的怪事也解决了。虽然过程很惊险,但结果是好的。

车子驶回县城,肖萧让张磊在老桥边停了下来。她下车,走到桥上,看着桥下缓缓流淌的河水。手里还握着那张陈秀、李娟和林慧的照片,照片上的三人笑得灿烂。肖萧轻轻把照片放在河边的石台上,对着河水轻声说:“都结束了,你们可以安心了。”

风拂过桥面,带着河水的清凉。肖萧知道,这世间的邪祟或许还会出现,但只要她还在,就会一直追查下去,守护好每一个无辜的人,不让悲剧再次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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