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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距离生死台之约,仅剩最后七天。

西山矿场的生活依旧单调而压抑,但林枫的心境却与初来时截然不同。肉身强度的显著提升和对鬼牌感知的稳定,让他身上那股沉郁绝望的气息消散了许多,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内敛的锋芒和蓄势待发的平静。

这日,矿场每月一次的小型坊市开张。说是坊市,其实不过是矿工和一些附近的山民自发形成的交易点,规模远不能与林家本族的坊市相比,售卖的多是些山货、粗劣的工具、以及一些来路不明、真假难辨的旧物。

林枫例行公事地巡查了一圈,主要是为了防止有人私藏或倒卖矿石。就在他准备离开时,目光却被角落里一个不起眼的地摊吸引了。

摊主是个满脸风霜、眼神浑浊的老矿工,蹲在地上,面前随意铺着一块破布,上面零零散散摆着几块颜色暗淡、形状不一的矿石标本,几把锈迹斑斑的旧矿镐,还有几件像是从废弃矿洞里捡来的、沾满泥土的小物件。生意冷清,老矿工耷拉着脑袋,昏昏欲睡。

吸引林枫注意力的,是混在那些矿石标本中的一块巴掌大小、颜色灰暗、表面布满细微划痕的扁圆石头。那石头毫不起眼,甚至有些丑陋,与旁边那些带着些许金属光泽的矿石相比,显得格格不入。

但林枫的目光落在其上时,体内那副沉寂的“混沌序列”牌组,最上方的鬼牌位置,竟传来一丝极其微弱、几乎难以察觉的悸动!

这悸动,远不如月圆之夜玉佩引动时那般强烈,更像是一根细针,轻轻刺了一下他的感知。

有古怪!

林枫心中一动,面上却不动声色,缓步走到摊前,假装随意地翻看那些矿石标本。

“老丈,这些矿石成色一般啊。”林枫拿起一块常见的赤铁矿,掂量了一下,语气平淡。

老矿工抬起头,见是矿场的管事(虽然是被流放的),勉强挤出一丝讨好的笑容:“林管事,都是些不值钱的玩意儿,混口饭吃。您看上什么,尽管说,便宜。”

林枫不置可否,手指在那堆杂物上划过,最后,看似无意地拿起了那块灰暗的扁圆石头。“这块呢?看起来不像矿石,倒像块磨刀石。”

老矿工瞥了一眼,浑不在意地摆摆手:“嗨,那是从老矿坑深处捡来的,硬得很,也看不出是啥,没啥用。林管事要是喜欢,给两个铜子儿拿走就是了。”

林枫指尖摩挲着石头表面,那股微弱的悸动感再次传来,虽然轻微,却异常清晰。他强压下心中的激动,脸上依旧是一片淡然。

“质地是挺硬。”他随口评价了一句,然后从怀里摸出仅有的几枚铜钱——这是他作为杂物管事微薄薪俸的全部剩余了。“行吧,看着还算顺眼,拿回去垫桌角也行。”

他将铜钱递给老矿工,顺手将那块灰暗石头揣进了怀里。

老矿工接过钱,连声道谢,显然没想到这破石头真能卖出去。

林枫不再停留,转身离开,步伐平稳,但心跳却微微加速。

回到那间僻静的石屋,关紧房门,林枫才迫不及待地将那块石头拿了出来。在昏暗的光线下,他仔细端详。

石头通体灰暗,触手冰凉,除了硬度较高,表面有些划痕外,实在看不出任何特异之处。他用清水冲洗,用布擦拭,石头依旧那副灰扑扑的模样。

他尝试将一丝微弱的“牌感”探向石头。

嗡……

这一次,感应清晰了许多!石头内部,似乎有某种极其微弱、近乎枯竭的能量波动,与鬼牌传来的那种渴望波动的“情绪”隐隐呼应!但这能量太弱了,如同风中残烛,似乎随时会彻底熄灭。

“留影石?”林枫脑海中闪过一个名词。他在家族藏书阁的杂书里看到过记载,这是一种可以记录和储存影像、声音的特殊矿石,通常被大势力用来记录重要事件或传承功法。但书中记载的留影石,大多晶莹剔透,能量充盈。手中这块,暗淡无光,能量微弱,显然是品质极差,或者……年代极其久远,能量几乎流失殆尽了。

摊主不识货,只当是块废石。

但林枫相信自己的感觉,更相信体内鬼牌的指引。这块石头,绝不简单!

他尝试着向石头内注入一丝自身的气血之力,毫无反应。又尝试用“牌感”去沟通,那微弱的能量波动似乎活跃了一丝,但依旧无法激发任何影像或信息。

“能量太弱了……或者,需要特定的方式才能激活?”林枫若有所思。就像玉佩需要月圆之夜才能引动牌组一样,这块留影石,或许也需要某种契机。

他将石头贴身收好,与那枚玉佩放在一起。

虽然暂时无法探知其秘密,但这无疑是一个潜在的宝藏!能在几乎能量耗尽的情况下,还能引动鬼牌的感应,其原本记录的內容,定然非同小可!

这或许,是除了鬼牌和肉身之外,他在生死台上的又一重变数!

奇遇,总是在不经意间降临。而能否抓住,则要看个人的眼光和……运气。

林枫抚摸着怀中冰凉的石头,眼中闪过一丝期待。

七天,或许还能发生很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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