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智文学来人是洪大师。
他穿着一身熨帖的黑色练功服，身形依旧挺拔，但整个人的气息却比上次见面时衰败了许多。
那种附骨之疽的恐惧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混杂着忌惮与审视的复杂情绪。
“林先生，好手段。”
洪大师沙哑地开口。
“但你以为，你赢了吗？”
林默没有回答，只是平静地走到办公桌前，给自己也倒了一杯茶。
茶水注入杯中，发出清脆的声响。
“我帮你，是为了自保。”
洪大师的视线落在林默身上，带着一种看疯子的审度。
“但你千不该，万不该，让苏清影的‘凤凰命格’去吞噬泰坦集团的气运。”
他的话语里透着一股无法压抑的躁动。
“凤凰已然啼鸣，百鸟皆惊！”
“你这是把她，彻彻底底地推到了风口浪尖！”
林默端起茶杯的动作停顿了一下。
温热的触感从指尖传来。
他之前只想着破局，利用苏清影的气运撬动泰坦这块顽石。
现在他才发觉，自己忽略了一个致命的问题。
潜藏在水下的凤凰，无人知晓。
可一旦它主动跃出水面捕食，就等于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里，点亮了一座万瓦的探照灯。
所有潜伏在黑暗中的觊觎者，都会被这道光吸引过来。
“就在刚才。”
洪大师的呼吸变得急促，他走到落地窗边，望向深市的夜空。
“我感应到，至少有三股来自不同方向的强大气息，在窥探这座城市。”
“其中一股，甚至让我都感觉到了心悸。”
他转过身，一字一句地说道。
“他们不是冲着半死不活的泰坦来的。”
“他们是冲着那只‘新生’的凤凰。”
办公室里的空气凝滞了。
窗外的霓虹光影，在两人的脸上明明灭灭。
林默将杯中的茶水一饮而尽。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他放下茶杯，发出一声轻响。
“既然躲不过，那就让他们来。”
他的脸上没有半分动摇，身体里散发出的那股自信，让洪大师都为之侧目。
第二天。
上午九点三十分，股市开盘。
泰坦集团的股票，毫无征兆地开启了雪崩模式。
开盘即跌停。
巨量的卖单封死了所有出逃的可能。
紧接着，一则重磅消息通过数家财经媒体，被“有心人”同步捅了出来。
【震惊！芯源动力隐藏巨额债务，前东家泰坦集团或涉嫌财务造假！】
消息引发了连锁性的信任危机。
所有与泰坦集团有业务往来的银行、投资机构、供应商，都开始疯狂催款，要求重新评估合作风险。
泰坦集团总部，高天办公室里传来一声清脆的爆响。
价值不菲的水晶烟灰缸，在墙上撞得粉碎。
“查！给我查！到底是谁把消息捅出去的！”
高天对着电话那头咆哮，额角的青筋一根根暴起。
他的私人电话，公司的总机，几乎在同一时间被打爆。
每一个电话，都像是一道催命符。
焦头烂额。
就在整个市场都在围观泰坦集团如何坠落深渊时。
未来科技，发布了一则公告。
公告内容极其简短。
“未来科技宣布，将基于‘芯源动力’的现有专利技术，于一个月内，发布一款划时代的芯片产品。”
消息一出。
整个行业都安静了。
短暂的沉寂之后，是更为剧烈的爆发。
资本的嗅觉永远是最灵敏的。
未来科技的估值，在一夜之间，直接翻倍。
无数投资机构的电话，雪片般飞向苏清影的办公室。
舆论场发生了惊天大逆转。
昨天还在嘲笑未来科技花一个亿买了个天坑的所有人，今天全部傻眼了。
从“疯了”，到“神来之笔”。
只用了一个晚上。
林默，“林顾问”这个名字，也第一次在深市商界真正的高层圈子里，小范围地流传开来。
洪大师在离开深市前，给林默发了最后一条信息。
信息很短。
“凤凰命格现世，你护得了一时，护不了一世。京城‘龙脉大会’将近，那些真正的老怪物们，已经注意到你了。好自为之。”
林默看完信息，删除了记录。
一周后。
泰坦集团内部爆发剧烈动荡，在一场临时的董事会上，高天被罢免了董事长的职务。
林默正靠在沙发上，看着电视里财经频道主持人的播报。
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了。
一名快递员走了进来，递上一个没有任何署名的黑色信封。
“林顾问，您的快递。”
林默接过信封。
很轻，但质感坚硬。
他拆开封口。
里面掉出来的，不是信纸。
而是一张卡片。
一张纯黑色的鎏金卡片。
卡片的正中央，烙印着一个他从未见过的古朴徽记，像是一只盘踞的异兽。
卡片入手，一股难以言喻的威压感扩散开来。
办公室里的空气都变得粘稠了几分。
心脏，不受控制地加速跳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