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智文学李凡听到周云逸的话，脸上露出笑容。
这一笑，让周云逸觉得李凡有些轻佻，皱眉道：“你一副轻松模样，莫非有了下联？”
曹悦却突然插话，提醒道：“伯父不公平，这副对联的上联，不仅蕴含烟雾朦胧的意景，更有金木水火土五行，难度太大了。”
周云逸板着脸，呵斥道：“悦儿，你这丫头真是护短，生怕他草率回答。只是就算你提点，也不是那么好对出来的。”
曹悦很是不满，撇嘴道：“您分明是故意刁难李凡。”
周云逸看着曹悦护夫的样子，沉声道：“悦儿，这人啊，不论是男人，亦或是女人，都不能单方面的付出，更不能脑子一头热的帮忙。”
“尤其你这样的女子，付出越多，心境就越是失衡。当你付出无数，却无法达到预期的结果，会很难受的。”
曹悦自信道：“婚事定下，我非李凡不嫁，绝不后悔。”
周云逸看着决绝果断的曹悦，摇头道：“你这性格，和你爹一模一样，都是犟脾气，不撞南墙不回头。”
曹悦笑道：“换做爹爹油滑，您还会和他结交吗？”
周云逸说道：“当然不会。”
曹悦的父亲安国公曹瑞，为人正派，做事有原则，却也不失灵活，是周云逸极为欣赏的人。
换做曹瑞做事没底线，周云逸绝不会结交。
曹悦点头道：“人不能既要又要还要，什么好处都要抓着，有得必有失。更何况，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更不后悔自己的付出，一切值得。”
李凡听到这话，心头更是疑惑。
曹悦说他值得，这话就很有分量了。由此可见，两人的关系绝对不一般。偏偏他搜寻了脑中的记忆，发现原身和曹悦见面也不过几次，更没有什么刻骨铭心的记忆。
说曹悦是传统女子，遵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绝对不是。
曹悦性子烈，更有主意，绝不是婚约能约束的。
李凡思来想去，也没有个详细的判断，只能把疑惑压在心中。
目前来说，这是好事儿。
周云逸把曹悦这个晚辈当女儿看，更当做弟子对待，见曹悦铁了心，心中无奈，看着眼前的李凡，怎么看都不舒服。
看着眼前的李凡，总觉得李凡拐走了自家的大白菜。
偏偏，又没办法。
大白菜坚定心思，怎么都拉不回来。
周云逸沉声道：“李凡，悦儿心悦你，一心一意要嫁给你。老夫希望，你不要辜负她的一片心意。否则，别怪老夫收拾你。”
李凡正色道：“周尚书放心，我绝不会辜负曹姑娘。”
周云逸点了点头，继续道：“刚才的话偏题了，言归正传。纵然悦儿打岔，该有的考验不能少。你好歹是八尺男儿，怎么能站在女人身后呢？可有下联？”
李凡回答道：“周尚书，我的确早有下联，因为这副对联本就是我所创，谈不上什么考验。”
周云逸下意识的开口道：“就你？”
曹悦一脸不满的样子，哼声道：“伯父，李凡怎么了？他也是读书人，您怎么不相信他呢？”
周云逸看着曹悦的样子，忍不住摇了摇头。
女大不中留。
这傻丫头还没嫁人就帮着李凡，吃了亏都不知道。
周云逸恢复了平静，捋着颌下长须道：“既然你说这幅对联是你所创，说一说他的出处？”
李凡解释道：“‘烟锁池塘柳’的这幅对联，是来自文华楼，更是我今天才卖给文华楼的，赚了五十两银子。当然，下联一并卖了过去。”
周云逸苍老的脸上，也浮现出惊讶神色。
这一刻，他相信了。
对联的确来自文华楼，是他听府上管家所说，也是今天才挂出来的。
一问便知的事情，李凡不可能作假。
周云逸略作思考，沉声道：“你是‘烟锁池塘柳’的创作者，老就不考你下联。不过该有的考验，可不能少。”
曹悦皱眉道：“怎么还有考验？”
周云逸说道：“刚才的不算，自然要重新考验。悦儿，不得插嘴。”
曹悦朝李凡投去抱歉神色，问道：“世兄，你意下如何？”
李凡不能辜负了曹悦的一番好意，点头道：“周尚书要考验，我接下了。”
周云逸说道：“老夫今天还得了一首词，也是颇为不错。你既然有才华，来点评一二。如果连诗词都无法点评，怎么去国子监任职呢？”
说着话，周云逸拿出一张纸，递过去道：“来，你看一看。”
李凡上前接过来，看到了纸上的词，忍不住面颊抽了抽。
竟然是《临江仙》。
周云逸今天的关注点，都在他的身上吗？
先是对联，再是临江仙。
李凡思索间，忽然有了一个想法，难不成文华楼是周家的，是周云逸的人在运作。否则他怎么能在短短时间，拿到《临江仙》这首词呢？
拿到对联，可以说是周家的人关注着消息，加上文华楼人来人往，流传度很广，所以周云逸能知道。
拿到三国演义的开篇词，却不一样了，毕竟只有第一回的内容。
在李凡思考时，曹悦凑上来，看到了《临江仙》的这首词。
粗略一读，曹悦感受扑面而来的历史沧桑感，忍不住露出惊讶神色，连忙道：“伯父的这首词写得极好，用它考校李凡，您真是‘用心良苦’啊。”
周云逸解释道：“这首《临江仙》不是老夫写的，老夫看到后觉得很好。只是好在哪里，还要让李凡来说。”
李凡仍是摇头，回答道：“周尚书，我无法点评。”
周云逸轻笑两声，笑着道：“你倒是有自知之明，知道才疏学浅无法点评。不自以为是，不盲目自负，据实说话，也算是不错的品质。”
李凡说道：“周尚书误会了。”
周云逸眉头上扬，问道：“老夫误会了什么？”
李凡一副谦逊模样，说道：“我说无法点评，不是觉得自己才疏学浅，是因为我写了《临江仙》。让我自己夸自己，岂不是王婆卖瓜自卖自夸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