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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自包扎好伤口后,沈清芷扶着墙往外走。
却在走廊看到谢闻州。
他正揪着一个老男人的衣领,疯了一样拳打脚踢,下手无比狠厉,全然不复平日的冷静自持。
他这幅模样,沈清芷从没见过,即使是十年前,他在酒吧教训欺负她的混混时,也没这么疯过。
应楚楚披着他的外套站在一边,哭得梨花带雨,“谢医生,求你别打了,我真的没事了……”
谢闻州又朝老男人的脸砸了几拳。
他指节泛着红,呼吸急促,满手都是血,却用指腹最干净的地方去擦应楚楚的眼泪。
“以后遇到事情别想着自杀,要找人替你报复回去。”
应楚楚含泪问他:“我父母双亡,没人会管我,以后……我可以找谢医生你吗?你……会来吗?”
谢闻州神色一僵,看着她柔弱无助的模样,不自觉柔声说:“只要你有事,我会第一时间出现。”
这句话像一把淬了毒的钢针,精准地扎进沈清芷的心脏。
曾经,谢闻州也这样对她说过。
他说,在她需要的时候,他会第一时间出现,无论他在何地在做什么事。
应楚楚似乎被感动到,哭着扑进男人怀里。
谢闻州身体僵住,双臂无措地悬在半空,却并没有推开她。
“谢医生,听说今晚你本来要和沈博士去看电影,是不是我打扰你们了?”
他沉默片刻,沙哑地开口:“看个电影而已,没有你的事重要。”
沈清芷死死攥紧手心,心疼的发颤。
这是谢闻州第一次抱别的女人,这是他第一次说她没有别的女人重要。
原来,如今在他心中,她已经不是事事为先的先了。
谢景淮阴冷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看见了吧,我爸正抱着我妈呢,对了,刚才在天台上,我妈就是被我爸一路抱下来的。”
他勾起唇,“现在,在我爸心里,你已经比不上我妈了。未来,我爸会更爱我妈,他会为了给她买一块栗子糕,开车绕半个城;他会为她喝酒喝到胃出血,在她家楼下等一整夜……”
每一个字都像针一样扎进沈清芷心里,疼的她鲜血淋漓。
原来在未来,谢闻州真的会如此卑微惨烈地爱上另一个女人。
第二天,沈清芷刚要出院,就看到门口被人围住的谢闻州和应楚楚。
一群人举着条幅,说医生打患者,要讨个说法。
应楚楚害怕地缩在他怀里,像朵快被狂风揉碎的小白花。
谢闻州紧紧搂住她,不让人群挤到她。
突然,他瞥见不远处的沈清芷,猛地把她拉过来推向愤怒的人群。
“清清,楚楚不能再受刺激了,你先去应付下。”
说完,他头也不回急匆匆离开。
全然没注意到,因他力道太大,沈清芷踉跄地摔在石头上,后脑勺全是血。
她艰难地爬起来。
突然一个女人大喊:“昨晚就是她勾引我老公,谢医生才打人的,大家帮我教训这个狐 媚子!”
结果刚站稳的沈清芷又被狠狠推倒。
一群人冲过来对她拳打脚踢,她挣扎不得,只能蜷缩着身体。
突然,一个女人猛地抓住她的头发,狠狠给了她一巴掌,“长的不怎么样还敢勾引我老公,打烂她的脸,看她还敢不敢出来发骚!”
话落,一群人捏住她的脸颊,轮番扇她的脸,还有人拿石头往她头上砸。
她浑身颤抖,整个人几乎要被剧痛撕裂。
恍惚间,她想起三年前的医闹——
有人朝她泼硫酸,谢闻州毫不犹豫挡在她身前。
他后背被烧出一片狰狞的伤疤,疼得冷汗涔涔,却还笑着对她说:“清清,我会一辈子保护你,不让你受一点伤害。”
现在想想……
原来誓言的保质期是如此之短。
沈清芷抬眸,不经意看到三楼,谢闻州正在喂应楚楚喝药,他的神情是那样专注,专注到没想过往窗外看一眼。
又一个巴掌狠狠落下,她再也撑不住,彻底晕死过去。
昏迷前,她看到有人带着警察往这边跑。
那人的身影虽然模糊,但她知道,不是谢闻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