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智文学令年鼻子差点没被陈子昂气歪。
她灰溜溜地撤回了消息。
陈子昂还特别坏，【撤回也没用，已经截屏了。】
【你最好别拉黑我，不然我现在就发给裴疏言。】
令年只好默默在“是否将此用户加入黑名单”选项中选择了“否”。
她咬碎银牙：【你幼稚死了！你怎么那么恶毒！你这个讨厌鬼！】
怂到连骂人都不敢骂难听话。
陈子昂的回复嚣张跋扈，让她：【说句好听的来听听，不然我现在就把这些发给裴疏言。】
令年被人拿住七寸，只好委曲求全地发了句语音过去，“对不起爸爸我错了，你是世界上最好的爸爸。”
呕呕呕——
恶心死了。
就连吴叔也怪异地瞄了一眼后视镜。
似乎不太懂她的态度怎么突然从刚才跟裴疏言打电话时哭诉的‘陈子昂他欺负人’，切换成乖女儿模式的‘爸爸我错了’。
令年觉得很丢人。
陈子昂倒十分受用，不仅回了句：【哎。】
还发了几个中老年人嘚瑟表情包。
令年直接把手机关机，眼不见心不烦，还对着吴叔旁敲侧击：“吴叔，您没听到什么吧？”
“啊？小小姐您说什么？”
吴叔面露歉意，装傻道：“不好意思啊，我刚才光顾着开车了，没注意您在说话。”
令年这才松了口气：“没事，您接着开，我打游戏打输了，骂了几句，不是在说您。”
–
直到被吴叔跟保镖们护送到聿恒总部大楼。
令年才想起来要提前给裴疏言发消息。
前台接待她的女员工们目光隐晦而好奇，倒不像是某些小短剧或者小说里写的那样，会因为令年是个生面孔就故意下她的脸，再说几句诸如：
“那可是我们裴总，你有预约吗你就上，谁认识你啊”
这类打脸文学中常见的话术。
反而面带微笑，态度恭谨：“好的，我这边已经向上层汇报了，您能先在这里稍作等待，大概十分钟左右，赵秘书就下来接您了。”
前台接待员说着，又对着同事使了个眼色。
当即就有人领着令年到等待处安置着的沙发上坐下，还贴心地铺上一次性坐垫，“您对柠檬过敏吗？”
令年摇了摇头。
于是她手边便多了一杯温度适宜的柠檬水。
“您慢用。”
说完，还站在她身后，一副尽忠职守宛如护卫的模样。
搞得令年大为失望。
她还想上演一出打脸逆袭，被人贬低一番，然后裴疏言亲自下来接她，当着所有工作人员的面，揽着她的肩膀，说：‘这是我们家的宝贝小小姐’呢。
电视剧里都是这么演的。
要是裴疏言再霸总一点，再当场开除几个“冒犯”到她的员工……
可惜一直到赵秘书乘坐电梯下楼接人。
令年都没来得及上演一下她心目中的霸总剧目。
别说霸总剧目，聿恒的前台工作人员们当着她的面，连八卦都不说一句。
直到令年磨磨蹭蹭地走远了，才瞄到她们互相交换了个眼神，然后俯首交谈，交谈音量更是接近于无。
令年耳朵竖成驴都听不见。
只能在心下祈祷：‘没错，没错，都快点去传八卦，告诉所有人她陈令年就是上了裴疏言的办公室，她跟裴疏言之间绝对有小九九，有许多不能为人道也的“特殊情况”’
最好把这些八卦到处乱传，传到整个聿恒，传到全网都炸了！
“令年小姐。”
赵秘书的声音忽然响起。
令年吓了一跳：“怎么了？”
赵秘书表情有些无奈：“我刚才叫了您有一会了，裴总现在正在办公室等您，以及他让我问您要不要吃柠檬蛋糕，如果需要，那我们现在要先到高层餐厅那边去取。”
“哦——”
令年有些尴尬：“要的，先去餐厅吧，我怕到时候我忘了。”
赵秘书含笑点头。
他似乎早料到令年会这么选，因此提前按下了通往餐厅的电梯楼层。
或许是裴疏言事先让助理打好招呼，电梯门一打开，西点师就已经提着蛋糕盒子等在门口，见到赵秘书，立刻将蛋糕奉上。
赵秘书又将蛋糕转交给令年，顺便带着她换了个电梯。
令年抱着蛋糕盒子，好奇地探头探脑。
赵秘书见状解释道：“刚才为了方便到餐厅，咱们乘坐的是员工电梯，不能直达裴总办公室，现在这个是高层人员专梯，想要上来需要有专门的权限卡。”
他说着，又将权限卡摊在令年面前给她看。
黑底金纹，瞧着特别低调奢华。
令年低头看着那张卡，只觉得这是通往裴疏言禁地的大门，充满了诱惑力。
令年特别想要，但又觉得人家肯定不会给她，还特别爱面子，只矜持地点点头，装作一副不以为意的模样。
她说：“哦，这个我知道呀，疏言哥也给了我一张，只是今天来得急，我没带。”
她只是没带，可不是没有。
赵秘书笑了笑，没说话。
等到了最高层，他又带着令年去裴疏言办公室门口，作势要按可视门铃。
令年跃跃欲试：“让我先按好不好，让我先按——”
赵秘书便退开一步，笑道：“您请。”
令年这才高高兴兴地去按铃，裴疏言的声音很快传出。
他说：“令年你退后一些，现在整个屏幕里全是你的脸。”
讨厌死了！
令年无语地连连后退，还不小心踩到赵秘书的皮鞋，她果断回过身跟对方道歉。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赵秘书也微微鞠躬：“没事，门开了，您先进去吧。”
令年低头看着他锃光瓦亮皮鞋上的灰色脚印，“你确定没事吗？”
赵秘书后退一步，很自然地把被踩脏的那只皮鞋稍作掩藏。
顺便催促她：“令年小姐，大约二十分钟后，承建集团的李总要上来找裴总面议，如果您不先进去的话，可能会跟他撞上，我还要到秘书部述职，就不打扰您跟裴总了。”
令年这才移开视线，很不好意思地再次道歉：“我待会给你转钱吧。”
赵秘书连连摆手：“不用，您太客气了。”
或许是怕令年真缠着他要还钱。
赵秘书露出一副‘我有急事’的模样，连忙闪身走了。
令年见状，也不好再去追他。
只好独自进入裴疏言的办公室。
裴疏言的办公室面积很大，几乎占了这层楼的一半，不远处就是秘书部跟高层会议室，许多决策都要在那边展开。
因着经常会有其他公司的总裁董事上门拜访，办公室还设立了会客区，会客区摆着几张沙发，实木茶几上放着一排茶具，很新。会客区斜对着办公桌，装修整体简洁大方，外立面多是一整面的反光钢化玻璃，采光非常好。
令年一进门，先是警惕地观察了一下四周，又跑到外立面的玻璃墙处往下看。
聿恒总部大厦是这片地区最高的地方，自上而下看着周围，颇有种一览众山小的气魄，让人油然生出一种自己无所不能，高人一等的振奋感。
令年的心怦怦直跳。
不是因为看到此景心生振奋。
也不是因为恐高或者她又脑补到什么霸总文学霸总电视剧里乱七八糟的场景。
她只是觉得这副景象有些太过熟悉。
明明她是第一次来，却觉得裴疏言的办公室看着非常眼熟。
甚至连这几面玻璃墙也是眼熟的！
令年甚至能回忆起那压在她后背处的温暖胸膛，触感温润，带着点潮湿的汗，四周都是裴疏言身上蒸腾出来的冷香，这个混蛋，这个坏人，他、他——
他把她压在这面墙上，笑中带着几丝坏。
裴疏言舔吻着她的耳廓，含笑着跟令年说：“这是双面玻璃，到了晚上，对面能看到，拍到你的脸——嗯，躲什么？你不是要勾引我吗？不是要让所有人看清我的真面目吗？或许现在已经有人把我们两个拍下来了。”
“宝贝，小乖，我的令年，明天咱们一块上新闻热搜好不好，到时候所有人都知道…啊——你怎么这样都能……”
裴疏言笑意中透着几分恶毒，又有些故意作弄她的刻意惊讶，以及他毫不掩饰的调笑。
“我们宝贝怎么哭成这样了？”
“需要我哄一哄你吗？真可怜……”
“令年。”
裴疏言嗓音低沉冷淡：“你站在那里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