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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小德子府邸那晚的“拜访”,效果拔群。那只被“啄谎”精心训练的乌鸦,精准地叼走了他藏在枕头夹层里的、那份足以证明先帝曾密令裴砚之“必要时可代行天子事”的密诏副本。第二天,这份“大逆不道”的密诏,连同小德子与裴砚之勾结、毒杀前朝老臣的数十条罪证,被整整齐齐地贴在了摄政王府的大门上。

小德子,这位曾经权倾朝野、连皇帝都要礼让三分的御前大总管,连辩解的机会都没有,就被父亲下令拖入天牢,以“谋逆大罪”论处。行刑那日,他被割了舌头,四肢钉在菜市口的木桩上,活活放血而死。行刑台上,他那双充满怨毒和恐惧的眼睛,死死盯着忠烈祠的方向,直到最后一刻。

小德子的死,如同在滚油里泼进了一瓢冷水,彻底炸开了京城官场最后一点虚伪的平静。人人自危,噤若寒蝉。忠烈祠牌坊每夜渗出的血痕,成了悬在每个人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乌鸦凄厉的鸣叫,成了催命的符咒。整个京城,笼罩在一片肃杀、压抑、却又带着一丝诡异“清明”的氛围中——贪官污吏被清洗,苛捐杂税被废除,冤假错案被重审……父亲以铁腕手段,迅速稳定了朝局。

然而,就在这看似拨云见日、万象更新的时刻,一道惊雷,毫无征兆地劈了下来!

三皇子赵钰——那个被我下了“缠心蛊”、在裴砚之寿宴上当众“心疾”发作、后来一直被软禁在皇子府的可怜虫——暴毙了!

消息传来时,我正坐在忠烈祠的飞檐上,看着下方百姓虔诚上香。报信的是父亲的心腹亲卫,脸色惨白,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元帅!三皇子……薨了!死状……极其诡异!”

我心头一跳:“怎么死的?”

“心……心口……”亲卫咽了口唾沫,艰难地说道,“心口皮肤上……烙着一个……青鸟的印记!焦黑的!像是……被烧红的烙铁烫上去的!可府里……根本没找到烙铁!太医……太医也查不出死因!只说……像是心疾突发,但……那青鸟印记……”

青鸟烙印?!

我猛地站起身,脸上血月纹骤然一缩!裴砚之临死前的诅咒,那关于“青鸟”和“轮回”的低语,瞬间在我脑海中炸响!三皇子体内有我的“缠心蛊”,那蛊与“血月”同源!他的死,绝非意外!那青鸟烙印,是警告?是宣告?还是……某种仪式的开始?!

“走!去皇子府!”我声音冰冷,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三皇子府,已被北境军严密封锁。寝殿内,弥漫着浓重的药味和……一股淡淡的、如同烧焦羽毛般的焦糊味。三皇子赵钰,直挺挺地躺在床上,双目圆睁,脸上凝固着极致的痛苦和……一种难以言喻的、仿佛看到某种恐怖存在的惊骇。华丽的锦被被掀开,露出他赤裸的胸膛。

就在心脏正上方,一个清晰无比、边缘焦黑卷曲的——青鸟图腾!那图腾栩栩如生,鸟喙尖锐,利爪狰狞,周身缠绕着暗红色的、如同血管般的纹路,与我脸上血月纹的纹路,竟有七分相似!更诡异的是,那烙印周围的皮肤,呈现出一种不正常的青灰色,仿佛被某种阴寒的力量,从内部彻底冻结、坏死!

“查!给我彻查!”父亲须发皆张,怒吼声响彻整个寝殿,“府里所有人!一只苍蝇都不许放过!”

亲卫们噤若寒蝉,却无人敢应声。查?怎么查?门窗紧闭,守卫森严,连只蚊子都飞不进来!三皇子身上没有任何外伤,除了那个凭空出现的、散发着不祥气息的青鸟烙印!

我走到床边,俯视着三皇子那张凝固着惊骇的脸。伸出手,指尖轻轻拂过那焦黑的青鸟烙印。一股冰冷、粘稠、带着浓郁“血月”气息的阴寒力量,顺着我的指尖,瞬间涌入我的体内!与我自身的“血月蛊”之力,产生了强烈的共鸣!

不是外力!这烙印……是“血月”之力,从他体内……由内而外,灼烧出来的!

三皇子体内的“缠心蛊”,被某种更强大的、同源的力量……引爆了!作为“容器”,烙下了“主人”的印记!

裴砚之!一定是他!他的“魂”没有彻底消散!他通过某种方式,引爆了三皇子体内的蛊,用他的死亡,向我传递一个信号——

“青鸟”,归位了。

“轮回”,开始了。

我猛地收回手,眼神冰冷如万载寒冰。转身,对着父亲,声音斩钉截铁:“爹,不必查了。查不到的。这是……‘血月’的‘杰作’。”

父亲看着我脸上那道在昏暗光线下隐隐搏动的血月纹,又看看三皇子心口那狰狞的青鸟烙印,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他明白了我的意思。这已经超出了凡俗的谋杀,是……“诅咒”,是“仪式”!

“那……如何是好?”父亲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权倾朝野的摄政王,在这超自然的诡异力量面前,也感到了深深的无力。

我沉默了片刻,目光扫过三皇子那张惊骇的脸,最终,落在他微微张开的、似乎想说什么的嘴上。一个疯狂而大胆的念头,如同毒藤般在我心中滋生、蔓延。

“爹,”我声音低沉,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绝,“三皇子‘心疾’暴毙,举国悲恸。国不可一日无君……新帝,该登基了。”

父亲一怔:“新帝?你是说……十皇子?”

十皇子,就是那个被父亲扶上位的、年仅十岁的傀儡皇帝。他生母卑微,性格懦弱,是最好控制的棋子。

我摇了摇头,嘴角勾起一个冰冷而残酷的弧度:“不。十皇子……太小了。担不起这血雨腥风的江山。我们需要一个……更‘合适’的新帝。”

“谁?”父亲皱眉。

我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走到三皇子床边,猛地掀开他身下的锦褥!在床板与褥子之间,赫然压着一份明黄色的……圣旨!

父亲瞳孔骤缩!那是……传位诏书?!三皇子藏的?!

我拿起圣旨,展开。上面,赫然是先帝的笔迹!内容,竟是传位于三皇子赵钰!落款日期……竟是在先帝驾崩前一个月!而传国玉玺的印泥……鲜红刺目!

“这……这不可能!先帝遗诏,明明是传位于幼子!这份诏书……是伪造的!”父亲失声叫道。

“伪造?”我轻笑一声,将圣旨递到父亲面前,指尖点在那鲜红的玉玺印上,“爹,您仔细看看。这印泥……是不是有点……太‘新鲜’了?”

父亲凑近一看,脸色瞬间大变!那玉玺印的边缘,竟有极其细微的、如同活物般缓缓蠕动的……暗红色血丝!那血丝的色泽和气息……与我脸上的血月纹,一模一样!

这份“传位诏书”,是刚刚“盖”上去的!用……“血月”之力!

裴砚之,或者说,那操纵着“血月”之力的、未知的存在,不仅杀了三皇子,还在他死前,逼他(或者用某种方式)伪造了这份“传位诏书”!目的,就是要让三皇子“名正言顺”地成为新帝!哪怕……只是死后!

好毒的计!好深的局!

“爹,”我收起圣旨,眼神锐利如刀,“拿着这份‘先帝遗诏’,去金銮殿。宣布三皇子赵钰,奉先帝遗命,即刻登基为帝!”

“什么?!”父亲震惊地看着我,“焰儿!他……他已经死了!”

“死了,就不能当皇帝吗?”我反问,声音冰冷,“国不可一日无君。三皇子手握‘先帝遗诏’,名正言顺!至于他……”我指了指床上的尸体,“龙体抱恙,需静养深宫,国事……自然由摄政王代为处置。”

父亲看着我,眼神复杂到了极点。他明白了我的意图。让一个死人当皇帝?这简直是亘古未有的荒唐!但……这荒唐背后,是“血月”之力的恐怖,是裴砚之“轮回”诅咒的阴影!只有将这“死皇帝”推上龙椅,才能暂时稳住那未知的“青鸟”势力,为我们争取……查明真相的时间!

“你……确定?”父亲的声音带着一丝沉重。

“确定。”我点头,眼神没有丝毫动摇,“而且,新帝登基,第一道密旨,必须由‘他’来下。”

“什么密旨?”

我走到窗边,看着外面阴沉的天空,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

“重建——青鸟营。”

“统领者——血月。”

父亲倒吸一口冷气!重建青鸟营?!那个由裴砚之创立、专门刺杀忠良的恐怖死士组织?!还要让我这个“血女”去当统领?!

“焰儿!这太危险了!这是与虎谋皮!是引狼入室!”父亲厉声反对。

“不,爹,”我转过身,脸上血月纹在昏暗的光线下,散发出妖异而冰冷的红光,嘴角勾起一个近乎疯狂的微笑,“不是与虎谋皮。”

“是……请君入瓮。”

“青鸟不至?那我就重建一个‘青鸟营’,把它们……一只只,引出来,关进笼子。”

“血月当空?那我就坐在‘青鸟统领’的位置上,看看这‘血月’,到底想把我……带向何方!”

我拿起那份带着“血月”玉玺印的“传位诏书”,如同拿起一把开启地狱之门的钥匙。

“去吧,爹。”

“让我们的‘新帝’……登基吧。”

“这出‘死人登基,血女掌刃’的好戏……”

“才刚刚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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