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禹枫就背着工具包出了门。他特意绕道买了些香烛纸钱,又在杂货铺附近的早餐摊打包了两碗米粉,才朝着张家坡走去。想到苏清媛昨晚受了惊吓,他还顺带买了瓶温热的牛奶,塞进背包侧袋里——这姑娘看着娇俏,胆子却比想象中大,明知吊脚楼闹鬼,今天还敢跟着来,倒是让他有些佩服。 赶到张家坡时,苏清媛已经等在吊脚楼下方的石阶旁。女孩穿着一身轻便的运动服,头发扎成马尾,脸上带着些许倦意,眼下还有淡淡的青黑,显然是昨晚没睡安稳。看到禹枫过来,她立刻迎了上去,声音带着清晨的沙哑:“禹枫,你来了!” “早,没睡好?”禹枫递过早餐和牛奶,目光落在她略显疲惫的脸上。 苏清媛接过东西,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昨晚总想着那吊脚楼的事,有点失眠。不过你放心,今天我肯定不拖后腿!”她低头喝了口牛奶,温热的液体顺着喉咙滑下,驱散了清晨的凉意,心里也泛起一丝暖意——没想到禹枫看着木讷,倒挺细心。 两人简单吃了早餐,便朝着吊脚楼后方走去。按照女鬼昨晚的说法,尸体藏在楼后的菜窖里。吊脚楼依山而建,后方的山坡上长满了齐腰高的杂草和低矮的灌木,露水打湿了裤脚,凉丝丝的。禹枫凭着记忆里女鬼提到的“老核桃树旁”的线索,拨开缠绕的藤蔓,很快找到了被厚重石板封着的菜窖入口。 石板边缘长满了青苔,缝隙里还钻出了几株野草,显然已经几十年没被挪动过。禹枫挽起袖子,蹲下身用力推了推石板,石板纹丝不动。“得用撬棍。”他说着,从工具包里拿出一根金属撬棍,插进石板缝隙,苏清媛也上前帮忙,两人合力才慢慢将石板挪开一条缝。 一股混杂着腐朽气息的湿冷空气从菜窖里飘出来,带着泥土的腥气,苏清媛下意识地捂住鼻子,往后退了一步。禹枫从背包里拿出手电筒,往菜窖里照了照——这是一个约莫两米深的土窖,四壁用不规则的石块砌成,底部散落着些干枯的菜叶和破碎的陶片,显然以前是用来储存蔬菜的。 “我下去看看,你在上面等着,拉好绳子。”禹枫说着,将绳索一端系在旁边的核桃树干上,另一端牢牢系在自己腰间,抓着石壁上的凸起,慢慢滑了下去。落地时,脚下的泥土松软得有些异常,像是被人翻动过。 手电筒的光芒在菜窖里缓缓扫过,很快,禹枫就注意到角落的泥土颜色比周围更深,而且呈现出明显的“堆积状”,不像是自然形成的。他心里一沉,知道这大概率就是女鬼遗体的埋藏处。他从工具包里拿出小铲子,小心翼翼地挖掘起来,生怕破坏了遗体。 随着泥土一点点被挖开,一具骸骨渐渐显露出来,骨骼纤细,看得出来生前是位女子。禹枫停下动作,对着骸骨深深鞠了一躬:“张女士,我们来接你入土为安了。” 就在他准备拿出白布包裹骸骨时,手电筒的光芒无意间扫过骸骨下方,突然照到一个黑色的木盒——那木盒约莫巴掌大小,被泥土半掩着,表面雕刻着复杂的符文,和他之前在镇邪镜上看到的纹路隐隐相似。 “这是什么?”禹枫心里一动,小心翼翼地将木盒从泥土里挖出来。木盒入手冰凉,表面的符文虽然因常年埋在地下有些模糊,却依旧能感受到一股微弱却纯净的灵气,不像是邪物。他试着打开木盒,发现盒口被一把小巧的铜锁锁住了,锁芯已经生锈,显然年代久远。 “禹枫,怎么样了?找到……了吗?”上面传来苏清媛的声音,带着一丝紧张,还有几分不敢问出口的畏惧。 “找到了,你等一下,我马上上来。”禹枫应了一声,将木盒放进背包,然后用白布轻轻裹住骸骨,抓着绳索慢慢爬上地面。 苏清媛看到他手里的白布包裹,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眼神却带着几分同情:“这就是……那位张阿姨吗?” 禹枫点点头,声音低沉:“嗯,等下找个清净的地方安葬她。”他没有提木盒的事,想着先安置好骸骨再说。 两人提着骸骨,沿着山路往下走。刚走到山脚的路口,就看到几个村民聚在那里议论纷纷,看到禹枫和苏清媛过来,议论声突然停了,几道目光落在他们手里的白布包裹上,眼神里带着好奇、畏惧,还有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探究。 “这不是利民杂货铺的小禹吗?手里提的啥啊?”一个大婶忍不住开口问道,语气里满是试探。 “山上吊脚楼的事,你们听说了吧?”另一个大爷压低声音,“听说昨晚有人看到吊脚楼里有白影子飘,是不是……就是这东西?” 苏清媛被他们看得有些不自在,往禹枫身边靠了靠。禹枫不动声色地将她护在身后,对着村民拱了拱手:“各位长辈,这是一位故人的遗骨,当年意外去世,没能好好安葬,我帮着入土为安而已,没别的事,大家别瞎猜。” 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都围在这里干啥?大清早的瞎议论啥!”陈老头拄着拐杖走了过来,对着村民摆了摆手,“小禹是做好事,你们别添乱。” 村民们见陈老头开口,也不好再多说什么,纷纷散开了,只是离开时还忍不住回头看了几眼。 “陈老头,谢谢您。”禹枫感激地说道。 陈老头摆摆手,目光落在白布包裹上,叹了口气:“是张家的姑娘吧?可怜人,终于能安息了。后山我家菜地旁边有块空地,清净,就埋在那里吧。” 禹枫心里一暖,知道陈老头是怕他们被村民指指点点,特意帮忙解围:“那就麻烦您了。” 在陈老头的带领下,三人来到后山的菜地旁。陈老头已经提前找好了一块地势较高、不会被雨水浸泡的空地,禹枫和苏清媛动手挖坑,陈老头则在一旁帮忙递工具。苏清媛虽然害怕,但还是认真地帮忙,时不时偷偷看一眼白布包裹,眼里满是同情。 坑挖好后,禹枫将骸骨轻轻放入,然后填上泥土,立了一块简单的木牌,上面写着“张姓女氏之墓”。他点燃带来的香烛纸钱,对着墓碑拜了三拜:“张女士,从今往后,这里就是你的家了,安息吧。” 纸钱燃烧的火焰跳动着,一阵微风突然吹过,卷起地上的纸灰,在空中盘旋了一圈,然后慢慢散去。禹枫心里清楚,这是女鬼的魂魄在向他们道谢,他抬头看向天空,仿佛能看到一道淡淡的影子渐渐消散在晨光里。 安葬完骸骨,陈老头邀请两人去家里喝茶歇脚。刚走进陈老头的院子,就听到屋里的收音机正在播放本地新闻,里面提到最近贵帽山附近出现了异常:“……近日有采药人反映,贵帽山北侧区域的动物变得格外暴躁,常有野兔、山鸡主动攻击人,已有三名采药人在山上迷路后,出现精神恍惚、胡言乱语的症状,县医院初步诊断为‘急性应激障碍’,具体原因仍在调查中……” 禹枫心里一动,猛地想起《玄真笔记》里提到的贵帽山“锁魂洞”和里面的千年怨灵。难道是那怨灵的邪气泄露,影响了山上的动物和人? “陈老头,贵帽山最近是不是真的不太平?”禹枫问道,语气里带着几分凝重。 陈老头端茶的手顿了顿,放下茶杯叹了口气:“何止是不太平啊。前几天隔壁村的老李,就是常年在贵帽山采药的那个,上山后失联了大半天,被人找到时抱着棵树发抖,嘴里老是念叨‘黑影跟着我’‘别过来’,送去医院也查不出啥毛病,现在还在家躺着呢。”他压低声音,“还有人说,晚上路过贵帽山脚下,能看到山上有绿光飘着,邪乎得很。” 苏清媛听得心里发毛,下意识地看向禹枫:“这……会不会和笔记里说的‘锁魂洞’有关?” 禹枫点点头,从背包里拿出那个从菜窖里找到的黑色木盒:“我在菜窖里发现了这个,上面的符文和玄真道士笔记里的很像,说不定和他有关。” 陈老头接过木盒,戴上老花镜仔细看了看上面的符文,眼神突然变得严肃起来:“这是‘镇邪符’的纹路!玄真道士当年在吊脚楼住的时候,就说过要留下一件‘镇物’,辅助楼里的安魂阵压制贵帽山的邪气,说不定就是这个木盒!” “那这个木盒里装的是什么?”苏清媛好奇地凑过来,眼里满是探究。 禹枫摇了摇头:“盒子被锁住了,我试了一下,打不开。” 陈老头沉吟片刻,指了指木盒上的铜锁:“这锁看起来是道家的‘八卦锁’,不是普通的锁,得用对应的口诀才能打开。玄真道士的笔记里有没有提到相关的口诀?” 禹枫立刻拿出《玄真笔记》,快速翻看起来。翻到中间几页时,他眼前一亮——笔记里果然有关于“八卦锁”的记载,还标注着对应的开锁口诀,说是“以气引锁,以咒破阵”。 “找到了!”禹枫按照笔记上的口诀,将手指放在铜锁上,凝神静气,嘴里缓缓念出口诀。随着最后一个字落下,铜锁发出“咔哒”一声轻响,竟然真的打开了。 三人都屏住呼吸,禹枫慢慢打开木盒,只见里面放着一枚玉佩——玉佩呈圆形,通体莹白,上面雕刻着清晰的太极图案,中间还镶嵌着一颗小小的红色宝石,正散发着淡淡的莹光,灵气比木盒本身更浓郁。除此之外,木盒里还有一张泛黄的纸条,上面用毛笔写着几行字,字迹遒劲有力,显然是玄真道士留下的: “锁魂洞邪物乃千年怨灵所化,怨气极重,需以镇邪镜引天地阳气,辅以太极佩镇煞,方可暂时压制。若邪物异动,可往贵帽山断云崖寻吾留下的聚阳阵阵法图,依图布阵,可聚正午阳气,削弱怨灵之力。切记,怨灵不可杀,只可困,待时机成熟,自有化解之法。” “千年怨灵!”禹枫心里一沉,没想到锁魂洞里面的邪物这么厉害,连玄真道士都只能“压制”“困住”,不能彻底消灭。他拿起玉佩,玉佩入手温润,一股暖流顺着指尖蔓延开来,流遍全身,让他原本因挖掘骸骨有些疲惫的身体瞬间精神了不少。 “看来玄真道士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天。”陈老头看着纸条,眼神凝重,“现在贵帽山异动频发,恐怕那千年怨灵快要压不住了。小枫,你有镇邪镜和太极佩,又懂《玄真笔记》里的法门,这件事恐怕只有你能担起来了。” 禹枫握紧手中的太极佩,心里清楚,这件事他躲不掉。贵帽山离来凤县城区不过十几里路,如果千年怨灵真的冲破封印出来作祟,整个县城的百姓都会遭殃。“我会去贵帽山看看的,不过在那之前,我得先弄清楚断云崖在哪里,还有聚阳阵该怎么布。” 苏清媛看着他坚定的眼神,心里有些担心,却还是咬了咬牙说道:“禹枫,我和你一起去!我之前采风的时候画过贵帽山的大致地形,说不定能帮你找断云崖。而且……多一个人,也能有个照应。” 禹枫看着她,想要拒绝——贵帽山现在邪气弥漫,带着她去太危险了。可看到她眼里的坚持,还有几分“你不让我去我也会偷偷跟去”的倔强,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他知道,苏清媛虽然看着娇弱,却有自己的主意,而且她画的地形说不定真能帮上忙。“好,但到了山上,你必须听我的,绝对不能乱跑,更不能靠近有邪气的地方,知道吗?” 苏清媛用力点点头,脸上露出开心的笑容,眼睛亮得像藏着星星:“我保证!” 离开陈老头家时,已经是中午。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在青石板路上洒下斑驳的光影。禹枫和苏清媛并肩走着,气氛比之前轻松了不少,偶尔还会聊几句关于贵帽山的传说。 “禹枫,你说那千年怨灵,会不会很吓人啊?”苏清媛忍不住问道,声音里带着几分好奇,还有几分掩饰不住的紧张。 “不好说,但能让玄真道士这么谨慎,肯定不好对付。”禹枫如实说道,“不过有镇邪镜、太极佩,还有笔记里的法门,我们做好准备,应该能应付。”他顿了顿,补充道,“你别担心,我会保护好你的。” 苏清媛心里一暖,脸上泛起一丝红晕,低下头小声说了句:“嗯,我相信你。” 两人聊着天,不知不觉就回到了翔凤镇。禹枫把太极佩和纸条小心收好,打算晚上再仔细研究《玄真笔记》,看看能不能找到更多关于断云崖和聚阳阵的线索。而苏清媛则赶回客栈,翻出自己画的贵帽山草图,开始对照着回忆山上的细节,标注出可能是“断云崖”的位置。 当天晚上,禹枫在杂货铺里,对着《玄真笔记》仔细研究起来。笔记里关于贵帽山断云崖的记载很少,只提到断云崖位于贵帽山北侧,是一处悬崖,因常年云雾缭绕,从崖上往下看,云雾像是把山体“截断”了一样,故而得名。至于聚阳阵,笔记里画了一个简单的轮廓,说是需要在悬崖边的特定位置摆放五样法器——镇邪镜、太极佩、桃木剑、朱砂砚,还要加上一块“阳燧”(古代用阳光取火的器具),借助正午最强的阳光才能启动,阵法启动后会形成一道阳气屏障,暂时困住怨灵。 “阳燧……”禹枫皱起眉头,这东西现在很难找,不知道来凤县有没有地方能买到,或者借到。他合上笔记,摸出怀里的镇邪镜,镜面泛着淡淡的莹光,仿佛在呼应着他的决心。不管怎么样,明天都要先去贵帽山看看,找到断云崖再说。 就在这时,座机突然响了,是苏清媛打来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兴奋:“禹枫,我刚才在客栈附近的旧书店,找到一本《来凤县风物志》,里面提到贵帽山断云崖了!书里说,断云崖旁边有一棵千年古松,松树干上缠着一条石雕的蛇,特别好认!而且书里还说,断云崖下面的山洞,就是当地人传说的‘锁魂洞’,以前还有道士在崖上布过阵呢!” 禹枫眼前一亮,悬着的心放下了不少:“太好了!有了这个标记,我们找断云崖就容易多了。阳燧的事你别担心,我明天去县城的文物店问问,说不定能借到。” “阳燧?是用来做什么的?”苏清媛好奇地问道。 “是布聚阳阵需要的法器,用来聚集阳光。”禹枫解释道。 “那我明天和你一起去文物店吧,多个人也能帮你问问。”苏清媛说道。 “好。”禹枫应了下来,心里有些暖意。 挂了电话,禹枫看着窗外的夜色,翔凤镇已经陷入沉寂,只有酉水河的水流声在夜色中静静流淌。而贵帽山的方向,仿佛笼罩着一层无形的阴影,正等待着他去揭开谜团。他握紧手中的镇邪镜,心里暗暗下定决心:不管那千年怨灵有多厉害,都要守住来凤县,守住这里的人。
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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