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智文学林小凡的手僵在半空，整个人如同被雷劈中，外焦里嫩。
去调戏苏沐师姐？！
这任务比倒立挑水、吃泻药丹还要命一百倍！苏沐师姐是出了名的性子软、脸皮薄，平时跟男弟子说句话都会脸红到耳根子，自己去对她说那种轻浮的骚话，跟直接扔个炸弹进兔子窝有什么区别？
更何况，百草峰的女弟子们可不是好惹的，要是被当成登徒子打出来，他这刚刚因为击退王师兄而建立起的威信岂不是瞬间崩塌？
可是那惩罚…浓郁韭菜味？鲱鱼罐头味？光是想想，林小凡就感觉自己的鼻子已经提前开始抗议了。这系统绝对是折磨人的专家，每次惩罚都精准地戳在他的死穴上。
“系统…小离姐姐…咱们再商量一下？换个问候语行不行？比如‘师姐吃了没’？或者‘今天天气真好’？”林小凡做着最后的垂死挣扎。
【任务要求已锁定。倒计时开始：59:59…】系统的回应冷酷无情。
林小凡绝望地闭上眼，脑子里已经开始预演各种悲惨结局：被苏沐师姐用捣药杵追着打，被百草峰女弟子团围殴，被闻讯赶来的护花使者们（肯定有）打断腿…
但…伸头是一刀，缩头是一刀…
“妈的！拼了！大不了说完就跑！”
他再次拿出那股光棍气势，一跺脚，转身朝着隔壁院落走去。那步伐，悲壮得像是要去炸碉堡。
隔壁院落比他的小破屋宽敞整洁得多，篱笆上爬着些不知名的藤蔓，院内开辟了几块小小的药田，里面种植着一些低阶的灵草灵药，绿意盎然，散发着淡淡的药香。
一个穿着淡绿色衣裙的娇小身影，正背对着他，小心翼翼地给一株叶片呈星形的灵草浇水。她动作轻柔，神情专注，侧脸在阳光下显得格外温婉宁静，正是苏沐师姐。
林小凡的心跳瞬间飙到了一百八，手心又开始冒汗。他站在篱笆外，深呼吸了十几次，才鼓起勇气，用颤抖的声音开口：
“苏…苏沐师姐…”
苏沐被突然的声音惊动，像只受惊的小鹿般猛地回过头。看到是林小凡，她白皙的脸颊上立刻飞起两抹红晕，下意识地后退了一小步，眼神有些慌乱，小声应道：“啊…是…是林师弟啊…有…有什么事吗？”
她的声音细若蚊蚋，眼神躲闪，根本不敢直视林小凡。
林小凡看着她这副害羞的模样，罪恶感油然而生，那准备好的骚话更是卡在喉咙里，怎么都说不出口。
【倒计时：45:21…警告：检测到宿主执行力下降。】系统冷冰冰地催促。
林小凡把心一横，眼睛一闭，像是背诵课文一样，语速极快、毫无感情地大声念道：“师姐你这灵药长势喜人一如师姐般婷婷玉立不知师姐是否名花有主？”
一连串的话没有任何停顿和语调，像是一颗颗小石子噼里啪啦地砸了出去。
说完，他立刻紧紧闭上眼睛，绷紧全身肌肉，准备迎接预料中的尖叫、怒斥或者飞来的捣药杵。
然而，预料中的风暴并没有来临。
周围一片死寂。
只有微风拂过药草叶片的沙沙声。
林小凡忐忑地、小心翼翼地睁开一只眼睛。
只见苏沐师姐整个人都僵住了，保持着浇水的姿势，一张小脸涨得通红，仿佛能滴出血来。她瞪大了眼睛，嘴巴微微张着，像是听到了什么极其不可思议的事情，整个人处于一种极度震惊和宕机的状态。
她显然完全没料到，这个平时几乎没什么交集、最近行为有点古怪的林师弟，会突然跑来对她说出这么…这么直白又冒失的话。
没有尖叫，没有怒骂，只有不知所措的 silence 和几乎要实体化的害羞蒸汽从她头顶冒出。
【叮！任务‘邻里的问候’完成。奖励计算中…基于目标反应，奖励评定为：《基础灵植鉴别手册（附常见毒草详解）》x1。】
一本看起来有些年头的线装古籍虚影在他脑海中一闪而过，随即存入系统空间。
这就…完成了？林小凡有点懵。居然没挨打？还好还好…
但眼前的尴尬局面还要化解。苏沐师姐看样子都快羞晕过去了，他总不能说完就跑，那不成纯流氓了？
他急中生智，赶紧挠着头，脸上堆起一个尽可能憨厚的笑容，结结巴巴地解释道：“呃…咳咳…那…那个苏师姐，你…你别误会！我…我我没别的意思！就是…就是昨天修炼把脑子练得有点直，不会拐弯，看到好看的东西就想夸两句…对！就是夸两句！师姐你种药种得好，人…人也好看…就…就顺口一问，没…没别的想法！”
他这解释堪称越描越黑，语无伦次。
苏沐听到他这番笨拙的解释，脸上的红晕稍微褪去了一丝丝，但依旧不敢抬头，声音细得像小猫叫：“多…多谢师弟夸奖…我…我还要给药田除草…师弟请自便…”
说完，她像是受惊的兔子一样，猛地转过身，几乎是把后背对着林小凡，假装非常忙碌地开始拨弄一株早就除过草的灵植，只是那微微颤抖的肩膀暴露了她的紧张。
林小凡也知道此地不宜久留，赶紧讪讪地道：“那…那不打扰师姐了…师姐忙…师姐忙…”
他几乎是落荒而逃地溜回了自己的小院，关上门，靠在门板上大口喘气，感觉比跟王师兄对峙还要累。
【奖励已发放。请注意查收。】系统的提示音再次响起。
林小凡这才有空去查看那本《基础灵植鉴别手册》。意念一动，手册的信息流入脑海。
里面不仅详细记载了数百种常见灵草灵药的形态、习性、药效，还额外附赠了大量关于有毒植物的鉴别、特性以及…解毒方法？甚至还有一些利用毒草阴人的小技巧？
这…这奖励也太实用了吧！简直就是野外生存必备宝典啊！
虽然过程尴尬得要死，但这回报…似乎还不错？
他对系统的观感，不禁又复杂了一分。
经过早上一连串的惊心动魄，林小凡感觉身心俱疲。他决定暂时忘掉那些糟心事，专心研究一下新得到的《乌龟吐纳法》和《基础灵植鉴别手册》，顺便巩固一下被“泻药版淬体丹”改造后的身体。
他盘膝坐在床上，再次运转起《乌龟吐纳法》。这一次，他更加清晰地感受到了呼吸间那股微弱热流的产生和流转，身体仿佛一个被缓慢充能的容器，虽然充能速度慢得令人发指，但确确实实在一点点变强。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沉闷的“咕噜”声从他肚子里传来。
又饿了。
而且这次饿得格外快，格外凶猛。看来身体经过改造和修炼后，对能量的需求大大增加了。
他停下修炼，叹了口气。看来光靠之前的冷馒头是顶不住了，得想办法搞点吃的，最好是蕴含些微灵气的食物，才能跟上消耗。
可他一穷二白，宗门发放的那点微薄资源早就用完了，去哪弄灵食？
就在他为此发愁的时候，院门外传来了一个憨厚的声音。
“小凡？小凡师弟？在吗？”
是张铁。
林小凡打开门，只见张铁端着一个大大的粗陶碗站在门口，碗里冒着热气，散发出一种混合着谷物和淡淡灵气的香气。
“张师兄？你这是？”
张铁嘿嘿一笑，把碗往前一递：“俺估摸着你昨天那么折腾，今天肯定饿得早。正好俺今天帮厨，偷偷多留了一碗灵米粥，还加了点肉糜，你快趁热吃了补补身子！”
那碗里的粥熬得浓稠，米粒饱满，隐约可见些许肉末，香气扑鼻。对于饥肠辘辘的林小凡来说，这简直是世界上最美味的诱惑！
他愣愣地看着那碗粥，又看看张铁那憨厚朴实、带着关切的笑容，心里突然涌起一股暖流。
穿越过来三年，受尽白眼和嘲讽，除了这具身体原主的模糊记忆，张铁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不计较他废柴身份、真心实意关心他、给他送来温暖的人。
“张师兄…这…这太珍贵了…我…”林小凡一时有些哽咽，不知道说什么好。灵米粥对于外门弟子来说，也算是不错的补给了。
“哎呀，跟俺客气啥！”张铁不由分说地把碗塞进他手里，大手一挥，“快吃快吃！俺还得回去干活呢！看你没事俺就放心了，早上可把俺吓坏了！”
说着，他拍了拍林小凡的肩膀，转身就走了，背影敦实而可靠。
林小凡端着那碗温热的粥，站在原地，久久没有动弹。
碗沿传来的温度，似乎一直暖到了心里。
他回到屋里，慢慢地、珍惜地吃着那碗灵米粥。每一口米粥下肚，都化作温热的能量，滋养着他饥饿的身体，远比昨天的冷馒头效果好得多。
一边吃，他一边翻看着脑海里的《基础灵植鉴别手册》。
忽然，他目光一凝，停留在其中一页上。
上面画着一种叶片呈锯齿状、开着不起眼小黄花的植物图案，旁边的注解是：“腐心草，常见于阴湿墙角或废弃药田边沿。其汁液略带腥气，无色，微量无毒，但若混入灵谷灵米中烹煮，会产生微弱苦涩味，长期服用，会逐渐侵蚀心脉，令人修炼时气血不畅，进展缓慢，不易察觉。”
林小凡咀嚼的动作猛地停了下来。
他盯着那图案和描述，又回想了一下刚才那碗粥的味道…似乎…确实有一丝极其微弱的、被肉糜和米香掩盖了的苦涩余味？
他之前饿得慌，根本没细品，现在回想起来…
一个可怕的念头窜进他的脑海！
这粥…是张铁送来的…张铁是帮厨…
难道？！
不可能！张师兄那么憨厚老实的人！
他猛地摇头，想把那个荒谬的念头甩出去。张铁是他唯一的朋友，怎么会害他？
可是…那描述实在太吻合了！而且自己这绝灵之脉，三年毫无寸进，是否…也有这方面的原因？原主似乎确实经常接受张铁的好意…
林小凡的心，一点点沉了下去。
嘴里的粥，忽然变得有些难以下咽。
他看着碗里剩下的粥，眼神变幻不定。
是巧合？还是…
他必须弄清楚！
如果真是张铁…那他这三年所谓的“友情”，岂不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可如果不是…他又该如何面对这份雪中送炭的情谊？
林小凡放下碗，脸色阴晴不定，目光再次投向那本《基础灵植鉴别手册》，眼神变得锐利起来。
看来，这手册带来的，不仅仅是知识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