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智文学5
我绝望的闭上眼。
哥哥一定会打我的。
不能叫，不能哭。
不能连累妈妈。
下一秒，门猛地被踹开。
养父一脸铁青的站在门口，妈妈的脸惨白惨白，像雪。
“爸，这臭小鬼偷我零花钱买糖，那可是我买足球的钱！”
哥哥立马大声叫道。
妈妈家经济不宽裕，我是没有零花钱的。
继父脸色不好看，他一巴掌甩在妈妈脸上。
“一个蛋都下不出来，倒是养了个赔钱货！”
妈妈是这个家里不下蛋的母鸡。
我是赔钱货。
妈妈却只捂着脸啜泣。
晚饭的时候，我刚把做好的最后一道菜端上桌，摘围裙吃饭。
就听见继父状似无意对妈妈说：
“现在东西越来越贵了，我听说镇里小卖部的蔬菜水果啥的都涨价了。”
“儿子还要上学，你调理身体也不少花钱，咱俩总得有个自己的孩子吧。”
“钱得省着点花，又不是什么大富大贵的人家。”
妈妈拿筷子的手有些抖。
她飞快地瞥了我一眼。
眼里那一点点的歉意好像渐渐没了。
我识趣地离开餐桌：
“我今天不饿，你们先吃吧。”
从那以后，妈妈再没给过我任何“额外”的东西。
甚至连买菜都不让我去，生怕多花一分钱，引来继父不满。
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是中考前学校要求统一购买习题册。
钱不多。
但对我来说，是一笔巨款。
我攥着缴费通知单，踌躇了好几天。
眼看截止日期要到了。
才在前一天晚上，趁着继父心情似乎还不错，鼓足勇气把缴费单给妈妈。
“妈，学校要钱买……”
继父放下报纸，打断了我的话。
“钱？又交钱？”
烟雾缭绕中，他的眼神冰冷。
“她爸死了吗！一分钱不给！凭什么都要我来出？”
妈妈愣了一下，试图解释。
“钱不多。再说她爸，联系不上，就算联系上，估计也……”
继父接过缴费单直接扔在地上，冷笑。
“联系不上？钱多少我也没义务养别人家的孩子！我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
我不是没有联系过爸爸。
妈妈和继父不在家的时候，我给爸爸打过电话。
“喂，哪位？”
爸爸的心情很好，接着电话还在陪弟弟玩警察和小偷的游戏。
“biubiubiu~爸爸~你这个时候应该倒下的。”
“啊~”电话那头传来重物落地的闷响，“我被英勇无畏的小警察打倒啦~”
弟弟好像扑了上去，骑在了爸爸身上，激光枪框框砸在爸爸身上。
爸爸也没生气，反而笑的很开心。
“爸爸，是我，我是盼盼。”
爸爸的声音瞬间就冷了下来，“你打电话来干什么？”
“我不是跟你说过，没事不要给我打电话！就这样，挂了！”
继父的怒吼，妈妈带着哭音的辩解，拉回我的思绪。
“要不是因为她，这个家至于这么难吗？”
“让她滚！哪儿来的回哪儿去！”
“我当初真是昏了头了，娶你除了赔钱有什么用！”
我低着头站在墙角。
不会再像几年前一样，去想自己到底错在哪里。
我逐渐明白。
不管我住在哪里，做了什么。
错的都是我。
最终，妈妈似乎妥协了什么。
她红肿着眼睛，把钱塞给我。
“拿去交了吧，以后别总问家里要钱。”
我攥着皱巴巴的六十八块钱，想起了哥哥的大蛋糕。
想起了爸爸曾经从国外出差回来，给我带回公主裙。
抱着我转圈圈，夸我是他的小公主。
那时候，妈妈还没有白发，笑的很幸福。